月光倾泻而下,庙宇屋顶中部破了一个不小的坑。&1t;p>
地面横七竖八散落着几块断裂的木板,看样子是从上方掉下来的。&1t;p>
碎瓦片和陶罐堆积在墙角,窗户被纸糊住,茅草堆里放着叠好的薄床单,整整齐齐。&1t;p>
遇见这一幕,季修文不禁转头,现顾琰正好也在看他。&1t;p>
两人默契相视一眼。&1t;p>
后者不以为奇,因为顾琰毫无意外之色,只缓缓摇头。&1t;p>
阿甲不知道他们的小动作,他越过两人,拾了地上的一根粗树枝。&1t;p>
扬手。&1t;p>
“咚——”&1t;p>
悬挂在侧门的吊钟敲撞起,钟声庄重悠远。&1t;p>
期间停顿的节奏十分规律。&1t;p>
“咚、咚。”&1t;p>
那钟约莫响了十来秒。&1t;p>
就在阿甲收手结束的刹那。&1t;p>
季修文看见,原来昏暗空荡的破庙里映出微弱的光,照在榆木柱后的墙壁上,昏黄的光圈里,有人影鱼跃而出。&1t;p>
高的矮的接连不断,像是在举行着某种古老的仪式。&1t;p>
煤油灯芯在风中摇摇曳曳。&1t;p>
不一会,十几个小孩整整齐齐出现在庙中。&1t;p>
他们相互拥着,对上季修文和顾琰这两个陌生人,眼睛里无不露出审慎惕厉。&1t;p>
很难想象,方才破庙的几根佛柱后就藏着这群人。&1t;p>
直至他们熟悉的人走上前。&1t;p>
“阿甲哥哥。”一小女孩跑上前,“你怎么才回来。”&1t;p>
阿甲顺势蹲下,孩子抱住他怯怯说:“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1t;p>
由于是闷在男生的肩膀里,她鼻音稍重,听起来像感冒。&1t;p>
他离开了这么久,年纪小的也不顾门前的这两个陌生人,都兴冲冲围了上来。&1t;p>
于是乎,阿甲很快被扑了满怀。&1t;p>
只是后背落下的伤还没好,一群人撞上来难免不小心碰到了患处。&1t;p>
他却只字不提,冷声:“我能出什么事,今天是谁乱传的话,简直胡说八道歪谈。”&1t;p>
“你们都吃饭了吗?”&1t;p>
几人点点头。&1t;p>
“哥哥,怕你回来饿肚子,我们给你留了馒头。”说话的孩子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用灰布严严实实包好的面团,小心揭开,裹好的馒头似乎仍带着身体的余温,他解释说,“是阿方哥哥今天上街遇见一个好心人送的。白面的,很好吃,真的!哥哥你快尝尝。”&1t;p>
瞧见那双脏兮兮的小手,阿甲难得有了丝笑的表情,可他却推开:“我不饿,你们吃。”&1t;p>
而后他站起来,拍了拍名为阿方的人的肩膀。&1t;p>
在所有人疑惑的注视下,调转了脚步方向。&1t;p>
“哥哥你去哪?!!”那群孩子抬脚就要追他。&1t;p>
和阿甲年纪相仿的人霎时拦住,阿方说:“别去,别担心。”&1t;p>
目光却和他们一样,紧紧盯着两位穿戴不凡的外来者。&1t;p>
顾琰和季修文立在阿甲身后,静静围观了全程。&1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