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行囊之后,几个人就齐刷刷看向我,因为只有我知道下面的路应该怎么走。
我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要不是这一次小哑巴也在,我也许根本就不会起再次去到那个地方的心思,只有我一个人,永远只能镇压而已,去也是白去。
“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的路,很难走。”我的眼神在他们身上划过,着重在胖子身上停留了几秒钟。
胖子一下就不乐意了,问我:“繁星,你这种眼神看着我是什么意思?胖爷我是那种心猿意马的人吗?”
吴邪一听就乐了,拍拍胖子的肩膀,“就凭你这小学文凭能说出心猿意马这个词来,我也怀疑你心里有鬼了,繁星,咱抓紧把这胖子审一审,指不定能问出点什么线索来。”
我不知道吴邪只是单纯的想损一下胖子,还是说没听懂胖子刚刚那话里的意思,但胖子的确是曲解了我的意思。
摇摇头,我将胖子的疑虑打消:“那女妖确实漂亮得不像话,但我担心得可不是这个,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你是免不得要遭一回罪的。”
我不打算再深入解释,往山洞深处走去,小哑巴立刻就跟上了我的脚步,我和他并肩而行,相视一笑。
和小哑巴之间,有很多话我们都不用明说,只是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他显然已经领会到我们此行的目的,以及我刚刚对胖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后面的胖子和吴邪还是一脸疑惑,吴邪张口就问:“繁星,咱们不是要去除掉那个女妖吗,怎么往里面走?女妖就在里面?”
我没有回头,只是笑了两声,道:“跟我过来就知道了。”
等走到山洞的最深处时,周围就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了,宽度只够我和小哑巴两人并排站立,再多一个都挤不进来。
我依照记忆里的方式依次踩下脚下的石砖,又在墙上敲敲打打一番,但等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反应。
正当我以为这里的机关年久失修准备另寻他法,比如寻求一下炸药的帮助时,一种极其艰涩的咯吱声慢慢从墙壁里传来。
我们立刻警惕起来,我和小哑巴的手更是直接按在了身后的刀柄上。
“好像不太对劲,都小心点。”
最好只是年久失修导致的机关滞涩,如果有别的异样,恐怕这一趟本就不太平的旅程又得难上加难了。
幸而老天爷保佑,眼前的通道是依照我记忆里的方式缓缓打开的,而且我们在洞口警惕地站了好一会儿,小哑巴甚至扭开一只荧光棒丢进洞里,也一直没有异常的动静。
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但胖子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指着那个洞口问我:“繁星,你该不会是想让胖爷我走这个洞口去那劳什子女妖吧。”
我淡定地点了点头,眼前的洞口十分窄小,仅供正常体型的成年人经过,我和小哑巴都会缩骨,所以没什么,吴邪看着瘦弱其实也壮实得很,他过去都够呛,至于胖子嘛,想通过这里,恐怕要吃些苦头。
他们这下也都明白我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但我追加了一句宽慰:“只有十米左右是这样的路,过了前面的拐弯,就会宽阔一些。”
这里毕竟是张家人修建的密道,缩骨功是张家人的必修课,从没有人会料想过几百年后的一天,有一个倒斗界的胖王子会想要通过这里。
吴邪也是个损人,当即用手臂丈量了那个洞口的宽度,就放在胖子身上比划,一边摆弄一边笑道:“胖子,早让你减减这身肥膘,这下好了,你要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卡在入口的盗墓贼了。”
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我对这个洞口的大小了如指掌,如果胖子实在无法通过,我一开始就不会想着要让他一起过去。
“胖爷,辛苦你一下下了,身上的装备和衣服都卸下来,委屈一下是可以过去的。”
我口中的委屈一下,意思是让胖子最好脱得只剩贴身的秋衣秋裤,然后努力缩紧身上每一个突出的部位,被我们拉或者推进去。
胖子的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停留在了英勇就义这一页上,心一横道:“掉层皮就掉层皮吧,都走到这儿了,胖爷还能让你们自己进去不成?”
我们都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家伙总是能给自己找到非常正当的理由,虽然大多数时候只是在胡搅蛮缠。
如果说最开始我对胖子的观感并不太好,相处这一段时间下来过后,我觉得这个人是可以深交的,他对于朋友是非常真诚的。
当然,也许这一切也有一部分要归功于他们之间那个我并没有参与的梦境,否则我想我和胖子进入深交这个阶段,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毕竟,我真的很难拒绝一个一上来就拿你当十年老友真诚相待的人,尽管这个人看起来有着这样或那样的毛病,但总体说来无伤大雅。
胖子说完也不磨蹭,咣咣开始脱衣服,真就只留了秋衣秋裤,剩下的东西全都一股脑打包用绳子拴在了背包上。
我在最前面开路,腰上拴着绳子,将胖子的装备拖进去,小哑巴跟在我身后,吴邪最后,他们两个把胖子夹在中间,准备把他硬生生挤进来。
幸而现在不是夏天,要是穿个短袖和沙滩裤来,胖子的四肢指定留不下一块好皮,但现在有秋衣秋裤的全方位包裹,也就避免了皮肤和粗糙的石壁亲密接触。
饶是如此胖子的日子也不好过,我听见身后的鬼哭狼嚎,实在是耗费了毕生功力才忍住不要笑出声来,不然我怕到时候死了人家不让我上天堂,因为实在是阴德大损。
终于,挤牙膏似的把胖子挤出这十米的通道时,距离我到达更为宽阔的通道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我笑着把胖子的衣服递过去,还贴心地给他递了一块巧克力过去,“辛苦了!补补!”
胖子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夺过我手里的巧克力撕开包装狠狠咬了一口,仿佛手里的不是巧克力,是他的杀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