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背包里掏了半天,終於找到手機。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對面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謝雲等了會兒,說,「好吧,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她看著周遇和謝臻說,「朱晨光說家裡有事,來不了。」
輕飄飄的一句,幾乎聽不出被放鴿子的不快。
周遇忽然想起來,上次循環里曾經見過一幅謝雲畫的素描,內容是幾隻流浪的小貓,還有背著書包站在旁邊的朱晨光。
她當時好奇,問起謝雲——
「你跟朱晨光很熟嗎,你們好像都很喜歡貓?」
「熟啊,他跟我外公外婆是鄰居,我們小時候經常一起玩。其實是我喜歡貓,他是陪我去餵貓的。」
「你們是在小區里一起餵貓的,朱晨光也住在這裡嗎?」
「不是,」謝雲說,「他家離這挺遠的,就跟我去餵過一次,我說小區裡的貓很可愛,所以他想跟過來看看。」
朱晨光家既然離得遠,對小貓興寥寥,此前只跟謝雲餵過一次,偏偏在19號這天跟謝雲約好了一起餵貓嗎?
約好了之後,又失約?
「會這麼巧嗎?」趁著謝雲再度蹲下身收拾空罐頭時,周遇壓低聲音,將疑點告知謝臻。
還是說,從頭到尾——
「約好餵貓,只是謝雲出門的藉口?」
謝臻下意識想要否認。
謝雲從未騙過他。
但朱晨光不可能是兇手,那個十四歲的男孩,謝臻並不陌生,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是殺了謝雲四次的人。
至於謝雲因為約定出門餵貓,卻恰好被兇手撞上這種可能性,當時乍一聽令人警惕,一旦仔細想,根本經不住推敲。
那就意味著——
如果謝雲真的是出來赴約,她要見的那個人,就是兇手?
兇手之所以一反常態,沒有入室殺人,而是把謝雲約出來,代表他清楚知道謝雲並非獨自在家,必須換個場所行兇。
謝家沒有固定電話,能夠實時跟謝雲保持聯繫,就只能通過手機。
「可謝雲手機里,什麼線索也沒有。」
「是她故意刪了通話記錄?為什麼?」
「還是說,兇手有其他方式聯繫謝雲?」
那又是什麼?
無法解釋的疑問接踵而至,謝臻腦子裡越來越混亂,理智也在疑點中越陷越深……
「謝臻,你看!」周遇突然叫住他,伸手指向天邊。
遠處那片天,雲層壓得很低,橘色、碧藍、金黃色……絢麗的色澤在天際層層推開,半邊天仿佛成了色彩濃烈的畫卷,美得驚人。
「已經過了五點半了。」她對謝臻說,一字一句,格外鄭重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