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子或許真的是厄舍古宅,但有林亟書在,鬼屋也算是樂園。
半天都沒人說話,只有言山闕那邊傳來一聲怪異的笑,然後他就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言文作知道,從林亟書出現在這個房子裡的那一刻起,這場談話就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上去。
「亟書,就說幾句話,你和文心在下面等一下,我真的很快就下來了。」言文作好說歹說,林亟書才終於鬆了口。
言文作才剛走到樓上書房的門口,一股濃重的酒氣就冒了出來,他忍受著這味道,走進去輕輕關上了門。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林亟書把自己的膽子分了出來,給了他一半,言文作第一次在面對言山闕的時候不犯怵。他清楚地記得,即便是在第一次帶林亟書見言山闕的時候,他那表面的乖張背後也全是恐懼。
言山闕背對著他站著,一口接一口地喝著酒,「文作,我一開始以為你和她是開玩笑的,現在看來,你是認真的了。」
「我什麼時候說我是開玩笑的了?我要和她結婚,我一開始就說了,我從原來到現在都是認真的。」
「那你用她來威脅爸爸,你就從沒想過後果嗎?」言山闕將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轉過身來。
「我們是一家人,爸,用威脅這個詞還是太重了些。」
「她還真是和她媽媽一模一樣,」言山闕轉過身來,垂下了眼睛,似乎陷入了對過去的回憶,「看她剛才那個樣子,對你那麼維護,你一定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她維護我,是因為我們愛對方,我們都是認真的。」
「我叫文行去你房子裡看過了,你的確花了很多心思。但是心思不一定都有好的結果。要是她把以前的事想起來,或者誰告訴她了,你覺得她還會愛你嗎?」
你覺得她還會愛你嗎?
言文作的心一下被揪緊了,雖然嚴格來說,過去那些事情和他,和林亟書都無關,但是他是言山闕的兒子,林亟書未必會把他從過去的事件中摘出去。
不過言文作還是很快冷靜下來了,剛才由於對言山闕多年來的懼怕,他差點就被言山闕的話繞了進去,忘記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這麼多年你是怎麼對言文行的,又是怎麼對我的,你再清楚不過了,你要是真的放下了過去,你還會這樣嗎?爸,你不會讓她知道的,或者說,你不敢讓她知道。」
言山闕抬起陰冷的眼睛看向言文作,言文作對上他的眼神,第一次仔細看了看這個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男人,突然發現他的白髮這麼明顯。言山闕真的老了。
他走上前給言山闕倒了一杯酒,接過杯子的那隻手發著抖,似乎是在懼怕這個突然轉變了的兒子。
「帶著她從這裡滾出去吧,還有文心,也給我帶走。」言山闕又轉過身去,不再看言文作。
言文作將車開出別墅的花園,副駕駛坐著從他下樓後就一言未發的林亟書。剛才他本來叫文心跟他們一起回,但是文心鐵了心要言文行送,他也不想再多說。
車開出去好一會兒後,林亟書還是不說話,言文作將車降低,偷偷瞥了她好幾眼。
「我沒事,不是好好地下來了嗎?」
「我又沒有擔心你。」林亟書將頭偏過去看窗外。
「好好好。」言文作覺得她這賭氣的樣子很可愛,但又不敢真的笑出來,只能連聲安撫。
「亟書,我們,沒有在吵架吧?」他小心翼翼地提到正事。
「這取決於你要不要把隔壁的門打開。」林亟書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小心思。
完了,那就是還在吵架。言文作自知理虧,也不敢再往這個話題上說,於是他轉移了目標,嘟嘟囔囔地抱怨。
「你都沒有把外門反鎖,如果你不想讓我回家的話,你肯定會鎖門的。」
「我只是忘了。」
言文作在心裡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他這不就是變相提醒了林亟書把外門也鎖上嗎?
「真要我住到隔壁去嗎?」
「嗯。」
「亟書。。。。。。」
「別說了。」
「那我可以進去吃飯嗎?」言文作開始迂迴戰術,主臥暫時進去不就進不去吧,至少讓她先把大門開著,不然他只能在門口支個飯桌了。
「嗯。」林亟書悶悶地應了一聲。
主駕上的言文作大概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終於閉上了嘴巴,但林亟書的心裡卻安靜不下來。
言家那棟別墅確實是陰森,她看到照片的時候就這麼覺得了。今天為了追文心,她第一次到這個地方來,才發現陰森的氛圍並不是來自於環境,而是來自於言山闕這個人。
趁著言文作專心看路的時候,她快瞄了他一眼。言文作長得像言山闕的翻版,但是和他那個哥哥言文行卻一點都不像。這一家人真的很古怪。
「我們,沒有在吵架吧?」言文作那小心的提問在她心裡迴響了一下。
其實剛才她本來想說沒有,但是就這麼放過言文作實在是太簡單了。剛才在言家她已經輸了比賽,她那樣擔心他,維護他,她根本不需要什麼精心培育的蝴蝶蘭,她的【我愛你】已經直接掛在嘴上了。
她在心裡忿忿地想著,希望言文作也和自己一樣經歷一場糾結,她不會這麼輕易讓他登堂入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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