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玩味十足,还巴巴的凑到跟前去,“你想不想做第一个?”
“不信,不想,滚。”许飞景快气炸了,“烦死了,你还添堵。”
江锦笑着靠回椅背,“真的,飞景,既然对方鼓起勇气向你表白,也不要让对方太难堪了。”
许飞景这边的狗头军师们车轱辘话满地,大概意思就是:口头上委婉地拒绝对自己表白的女孩,如果不喜欢,那就委婉地给予拒绝,可以借口自己不想谈恋爱等等。婉言拒绝,对方也会明白你的意思。
不想让对方尴尬,那就采取装糊涂的态度。能转移话题,能装作笑话,反正不能正面回答,除非非对方直接表达。
高三楼道唯一的死角就是两个直饮机的缝隙,直饮机是接热水的地方,凉水也就有,就是喝了会闹肚子,不建议饮用,所以夏天人就会少点儿少点儿不代表没有,毕竟如果姨妈痛,或者想偷吃个违禁比如泡面,这热水还是宝贝。
段小汀约了许飞景在这里。
许飞景把这辈子学的语文都用在段小汀身上了。
他觉得自己表达足够委婉,但又清晰。
然而几天后事件酵了。
五班墙壁上,破旧时钟滴答滴答地跳动。许飞景生无可恋的坐着,江锦怎么喊他他都听不见一样。
有人传自己去接水的时候看见许飞景把段小汀堵在角落,四目相视。
这种说法称为“一视角”。
有人说许飞景是去立下马威的,他跟段小汀说,他喜欢的是那种鹅蛋脸,眼睛清澈如溪,娇躯孱弱,带着清气,穿着宽松的校服,及腰的青丝被红丝带束成低马尾,那种干净,好似雨后天空,什么都不需要做,出现便是无数人青春的女孩。而不是段小汀那种……一些难以脱口的词汇让得许飞景一顿懵,他能说出这些?他有这个水平,语文还能不过年级平均分?
不过这么扯的传闻,被人成为“二视角”。
许飞景眉宇间透着无奈,两个月前他刚刚被迫转学而来。不能因为这种破事儿再转学!
看见这个学校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要倒大霉一样。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有种钻心的痛,这种痛触及灵魂,无法用言语形容。
江锦拉着郑漪商量对策,“你舅妈本事太大了,能把许飞景整得不想学习,只想回家。”
“什么?”郑漪被江锦整不会了,“你怎么知道?”
郑漪转而气急败坏,跺脚咒骂,“许飞景!”
江锦马上安慰她,“哎呀,不外传不外传,你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好外甥女。”
“呸!”郑漪不想多个舅舅。
江锦不扯闲篇,直奔主题,“姑奶奶,你快想想法儿。”
郑漪从来没担心过,“没事儿,这点事叫事?咱们主打一个不攻自破,他不喜欢段小汀,也没有别的女生在身边,这些人除了能造谣他喜欢男的,还能有别的法儿?段小汀越这样,越适得其反,身正不怕影子斜,要相信正义。”
江锦听了白眼翻到天上了,“这义正言辞的,还相信正义,相信你郑漪就有鬼?”
郑漪笑了,“那你有什么办法?买水军骂回去?现实点锦哥,咱就是个高中生,闹过去就没事了,你信不信,许飞景已经背着你做卷子了?”
江锦听着越来越不对劲儿,头也开始探望了,“他敢?”
郑漪抿嘴一笑,那蔫坏的样子跟许飞景一模一样,“你回去看,他不做我管你叫舅舅!”
江锦马上奔回座位,果然啊,许飞景笔下簌簌计算着,草稿纸都用了一张了,“草!你痊愈了?”
许飞景平淡的跟什么都没生似的,“嗯。”
他抬头,看着江锦,埋怨的说道,“不该信你们这群狗头军师,我不搭理她就什么事都没有,过两天什么就不记得了,谁都不记得,全日制学校就是好啊,咱这破学校都没有论坛。”
郑漪做到江锦的座位上,“怎么样?锦哥,还是你格局小,话说你们出的那馊主意吧,你拒绝过女生吗?”
江锦微眯着眼,看着许飞景一脸正经的写题,“拒绝过一次,永远不用拒绝了。”
郑漪八卦之心燃起,“哦?”
江锦说:“我说我喜欢男的。”
郑漪笑得四仰八叉,双手给江锦扣六,“六六六,还是锦哥牛逼,许飞机学着点儿。”
许飞景绷着笑,“我打你啊郑漪!”
郑漪马上跑开了,“打不着,略略略,这次周测,某人肯定考不过我了,一礼拜都没好好学了吧?”
许飞景揉了一张草稿纸,“做梦吧,第二还是保得住的,哥一学期不学,照样开你五十分。”
“就吹能耐,锦哥六边形战士,快教他做人!”
江锦坐到位上,“没准儿语文这么一刺激开窍了呢?”
上课铃响起,乱哄哄的人堆都迅散开。
郑漪还要补一句,“欧呦,了不起,那我还得给那谁包个红包。”
“上课了,快滚!”许飞景拿纸团子砸走这个碎嘴子。
“呸!”郑漪扭头捡起纸团砸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