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他死在了放满水的浴缸里,手腕流出的血铺满了整个卫生间,脚踩上去全是粘稠的脚印,像是踩到了永远洗不掉的泥浆里。
他说晚上冷的睡不着,所以放了一浴池温水,吃了很多的安眠药,从此永远都睡在温暖里。
只剩下上野川凛浑身血迹的抱着爸爸冰冷的胳膊,惊叫,昏厥,醒来,惊叫,昏厥,醒来……
…………………
“妈妈,我睡不着了……”
穿着黑色衣裙的上野川凛被上野真央牵着,盯着爸爸的遗像,突然开口说道。
“我每次快睡着的时候,就会听到爸爸想要跟我说话,但是我怎么努力听,都只能听到‘这样啊,川凛酱……’。”
上野川凛抬头,看向自己的妈妈。
“妈妈,我想知道爸爸想跟我说什么,我好难过啊,妈妈。”
上野真央沉默了一会儿,蹲下来,轻轻的合上女儿密布血丝的眼睛。
“去上香吧。”
————————
“王手!”上野川凛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 一直绷紧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对手摇摇头,不甘的认负了。
今年她十六岁,刚刚赢下的那一场,宣布她成功晋升三段,现在她是三段联盟的一员了。
高强度的计算让她有些头晕目眩,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朝日新闻的记者过来拍了两张照片。
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后。
他们问她愿不愿意接受代言,他们可以试着联系一些人。
十六岁晋升三段,虽然优秀,但并不显眼,不过考虑到她是女孩儿,还是很有炒作一番的价值的。
能接到一些小代言也很正常。
仔细的记下他们的联系方式,上野川凛出了奖励院,混杂着拥挤的人流坐上电车。
爸爸死后,妈妈带自己去看了医生,医生建议自己停止职业将棋这种竞技压力比较大的活动。
并且希望自己能够每周过去一趟,但是自己哪有时间。
最后只是开了一些药,换成每月一次谈话。
如此匆匆忙忙的活着。
结果到了十一岁末尾才堪堪升上了初段。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药却是很快就停了,睡眠虽然浅,但也不是一开始那样一点都睡不着。
之后就是忙忙碌碌,回过神来,进入三段联赛已经是十六岁了。
推开家门,上野川凛放下包,去微波炉里热了一下顺路在便利店里买的便当。
然后就来到爸爸的牌位面前,熟练的上了一支香。
双手合十,在心里默念。
爸爸,今天我是三段了,和爸爸以前一样,不过我还只有十六岁。
爸爸,或许我才能不是特别出众,但大抵还是有一些的。
只要能在二十岁之前成为职业棋手,我就能在将棋这条路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保佑我吧,爸爸。
叮————
祭念用的铜罄和微波炉转好的声音一起响起。
她轻轻笑了笑,伸了个懒腰。
“先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