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黎上楼在贺霖对坐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贺先生在看什么?。
“我在下看烟火人间。”
谢倒倒了盏茶,嗤笑:“假的终究是假的。”
贺霖收回视线,笑道:“还是太年轻啊!不过年轻也有年轻的好处。”
敢想就敢做,几日观察下来,这为谢娘子是个有魄力的,连宋氏都被拖下水。换作是他,需要顾及的东西太多,难免束手束脚。
心情一好,就大方起来:“谢郎想吃什么,不必跟我客气。”
谢黎揶揄道:“我以为贺先生要存银子。”
这就是个死扣,每日出门溜达,一到饭点准时回来。这些日子就没见他花过一个铜板。
“在下用的是私房。咳咳,我看这桌上的菜够吃了,不如就这样吧。”
谢黎没好气的夺过单子,一口气点了三道菜和一个点心。看他满脸心痛,明知作假的成分居多,可心里就是畅快不少。
楼下传来学子们的争执,一个说宋山长为了朝云书院鞠躬尽瘁,怎好辜负?一个说祁先生盛名在前,有他做山长,书院定能成为荆州第一;还有人认为达者为先,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府君为了造势煞费苦心啊!”贺霖吃了口菜,幽幽说道。
“也是帮了咱们。”
“不错,我听说各地县令已经收到请帖,动作快的应该已经启程了,待客的地方,你觉得青山别院如何?”
谢黎眉头一挑,这倒是跟她想一块去了,端茶敬道:“那地方环境清幽,我觉得很好。”
“不过倒是是宋家别院,还得谢郎从种斡旋。”
谢黎笑起来:“此事已到箭上不得不,贺先生放心,宋叔父最会顾全大局。”
大小两只狐狸相视一笑。
“阿嚏!阿嚏!”宋珪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宋琅端着姜茶走进来,担心道:“父亲昨夜又熬夜看书了?我还是去请大夫来瞧瞧吧。”
“不许去,你现在去请大夫,外边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宋珪一口气喝下姜汤,漱了漱口道:“你二叔整日不着家,上哪儿鬼混去了?”
宋琅知道二叔去了青山别院布置人手,他把表妹带来的一千骑兵都安置在那儿当佃农,但父亲跟表妹怄气正在气头上,他不敢说,生怕自己又成出气筒。
“二叔凑热闹去了,如今外面可热闹了。”
宋珪撇撇嘴,都是想瞧他热闹的闲人。呵,祁阳算什么东西,真以为年纪大就学识广?祁家除了少数几个真正做学问的,其他人都琢磨权势去了。
臭丫头坑是坑,但有句话没说错,宋氏低调太久了。
他拍拍儿子的肩膀,有些抱歉的道:“为父这些年顾东顾西,委屈你了,等这件事了,我就去韩家把亲事退了,给你找个贤惠的小娘子。”
宋琅试探道:“我觉得母亲娘家的三表妹很好,贤惠温柔,还请父亲帮我把表妹聘回来。”
宋珪哟了一声,上下打量儿子:“什么时候看上的?”
“青梅竹马。”要不是母亲病故的突然,他要守孝,这门亲事早就定下,哪里还会让太守钻空子。
宋珪拍拍长子的肩膀,欣慰的道:“行啊,我养的猪终于学会拱别人家的白菜了。只要那小娘子不是臭丫头那样的,父亲都给你聘来。”
“多谢父亲。”宋琅恭敬的作揖,没让老父亲看到抽搐的嘴角,他真心觉得苏表妹那样的奇女子不该嫁人,而是聘夫郎。
宋珪看儿子这么乖觉,欣慰的扬起嘴角,觉得还是他会养孩子,看看多孝顺,不像老二家的小子,一言不合就出走,出去大半年也不知报个平安信。
完全不知道眼前这看的哪哪儿都好的“乖儿子”联合坑或货弟弟往他的别院里不知塞了多少危险分子。
时间转瞬即逝,从李家村里雇佣的百姓总共有一千来人,谢黎全都丢给方伍长训练去了,到底是专业人士,经过半个多月的魔鬼训练,已然脱胎换骨。
谢黎跳了几本拳法做奖励,李大石和原本干镖局生意的那几个居然练出内力,很好,以后都是她的得力干将。
谢黎因为多出不少打工仔而心情舒畅,江陵太守马元则是能亲手摧毁百年宋氏兴奋的辗转难眠。
随着各地县令6续到达,整个江凌为了祁阳和宋珪的文斗做足充分准备。
帖子炒出高价,依旧供不应求。这其中有真心想要观摩学习的,也有想去瞧热闹的,还有借机攀高枝的,魑魅魍魉全都跑出来。
谢黎这些日子格外安省,越是紧要关头她越是小心谨慎。没想到她都苟着了,还有破事找上门来。
“你说谁要见我?”谢黎午睡刚醒,打了个哈欠,有些懵的问道。
夏时重复道:“是韩家的大娘子说要见您。”见女郎仍是一副懵,夏时忍着住笑意,解释道:“就是跟宋大郎定亲的那位。”
“是她啊!我跟韩家没有交情,她怎么会想来见我?”
“大概因为您是宋大郎的表妹?”女郎虽然穿着男服,但收到消息的世家大多数人早已知道她与宋氏的关系。
冯县君为此特意上门打探,也不知宋郎主怎么解释的,有次她陪女郎出门遇上,对方看女郎的眼神十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