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抬头,夜色之中看不清萧承安的脸,只有他捂住自己耳朵的双手干燥又温暖。
他这是干什么?
怕她听见里面的动静?
“都是些污言秽语,有什么好听的?”
萧承安裹挟着她走,皱着眉远离偏院,“你到不如现在去找人过来,将他们二人的事捅出去。”
萧承安口吻中带着浓浓的不爽。
翟少棠那厮还以为虞昭和尚清清是娥皇女英不成?他还想效仿帝舜?
虞昭推开他,与萧承安拉开距离,“将这种事情捅出去当然简单,却不是现在。”
萧承安扬眉,从她的口吻中听到了似曾相识的诡计感。
果不其然,虞昭漫不经心地说,“尚清清在我这儿相当不安全,她会想方设法攀上翟少棠,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听到她怀有身孕的好消息了。”
等尚清清和翟少棠彻底在一起,才是她报仇的机会。
翟少棠不是给她下蛊吗。
她也让翟少棠和尚清清都尝尝,被蛊毒日日夜夜折磨,痛苦绝望的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到底是什么一种滋味。
萧承安垂眸看着她,银月从云中钻出,落在她的纯白色狐裘上,银华铺满全身。
“看我作甚?”虞昭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
萧承安弯唇一笑,“早就看出你诡计多端,现在听你算计人,倒觉得……”
虞昭也扯唇,露出淡薄的笑容,“我阴险可怕,王爷还是尽早离我远些。”
萧承安提起食指,在她面前摆了摆,“不。”
他弯下腰,将她的狐裘又拢紧了一些,只露出一张漂亮的脸蛋儿,他忍着一亲芳泽的冲动,含笑说,“我愈觉得你与我更加合契。”
“真是天生一对。”
虞昭:“……”
“呸!”她恼怒的呸了一声,推开他,夜色掩盖了她略有些红的耳垂。
萧承安听见她臭骂,“谁和你天生一对?萧承安,你日后再敢轻薄我,就别怪我果真手下不留情,将你扎得断子绝孙!”
萧承安肆意地笑了出来,跟在她身后,“那可不成,日后咱们的孩子还得有一个跟你姓,就叫……虞慕萧怎么样?”
“萧承安!!!”
谁!慕!他!了!
她气急了,提着裙子就朝萧承安捶去,萧承安的笑声就更大了,躲着和她闹到了如昭院。
虞昭刷的一下把门给关上,无情将萧承安关在门外。
回到正堂,虞昭出了一身汗,露在外面的面颊上透着玩闹后的绯红,额头带着细细的薄汗,一双眼眸又亮又有生机。
叫来婢女提了热水,虞昭又洗了个澡。
若是萧承安再晚来一点,指不定就能无意间撞到他心上的小娘子,如瀑青丝飘荡在水中,香肩半露,水雾缭绕遮住那让人目不能移的春色。
她的伤口已经复合了,只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疤在小腹上,虞昭倚在木桶上,低头瞧着水中的伤疤,暗暗嘀咕,“有些像给节度使夫人剖腹取子后缝合起来的伤口。”
那伤口不好看,虞昭想了想,洗过澡后在伤口上细细涂抹了祛伤疤的药膏,这才睡去。
进士科刚刚开考,齐王便向陛下请辞,说要回藩地,被皇帝热情的拦了下来,并带着齐王一块儿去了狩猎场狩猎,由太子监国。
随行的还有不少皇亲国戚以及世家大臣。
这些和虞昭并没有什么关系,她在忙虞信虞义二人上嫡支族谱的事。
因为嫡支就只剩下虞昭一人,旁支自也做不了她的主,也因此,虞昭在虞宅的祠堂里请出了族谱。
带着虞信虞义二人认过嫡支老祖宗和曾祖,祖父排位后,便在族谱中属于祖父那一支中另写一行,‘过继虞信为二房嫡长孙,过继虞义为二房嫡孙。’
日后阿耶为大房,她就是大房的子嗣,而虞信虞义,则是虞氏嫡支二房的人。
这事给皇帝报备过,皇帝也应允下来,日后虞信和虞义就可以以虞氏嫡支的身份行走于京城,同时,他们也要负责虞氏嫡支产业的打理。
这事并不简单,虞崇当初一手把控了虞氏嫡支的产业,那些管事,掌柜早就被换了一遍,虞信虞义真想把他们握在手中,还有的磨。
当然,这并不是虞昭要担心的,如果他们兄弟二人连这种事情都搞不定,那他们也不会被挑中选来京城。
忙完这些,虞昭除了出外诊,也就去鲁府看看鲁老太君和鲁景衡,他的腿筋已经长好,现在正在恢复期,过年前就能尝试着重新下地了。
鲁老太君的身子骨虽然硬朗,但到底年纪大了,很是容易生病。
虞昭给她开了药,得知鲁老太君为鲁景衡抄写佛经竟然熬到子时后才休息,不由得皱眉。
“您操劳了这么久,眼看着鲁小郎君就能下地了,明年便要重新参加进士考,您可不能把自己的身子给熬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