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子在无为寺外,显然也早有了准备。
阿霁怕是早料到了这一日,才提醒她的。
那他现在会在哪儿,扮演什么身份呢?
殿中恐慌还在继续。
一位夫人战战兢兢道:“叛军不会冲我们动手吧?”
毕竟她们和她们的夫君父亲,都是这大靖朝的半壁江山,要是都杀了,那靖国不也是危在旦夕?
“现在上哪能问得清楚啊,还管这么多做什么,趁没杀进来,赶紧逃命要紧!”
有人拿了主意,一群人纷纷响应,携奴带婢地往外跑。
夏诉霜跟在后头,不紧不慢,全无其他人的紧张之色。
衡安很不满:“你就一点不怕吗?”
夏诉霜道:“我会武功,到时候踏上墙头跑就是了。”
噎得衡安说不出话来,更加气鼓鼓的。
其时一群夫人小姐着急忙慌地往大门跑,远远就看到不远处已经刀兵相接,还有一声高呼:“叛军已经杀到了山门!”
岂止杀到山门了,根本就是杀进来了呀!
现在寺门都被堵住了,贸然闯过去,少不得要挨刀,丢了性命更是寻常。
她们不敢往前跑了,脸色一个赛一个的惨白。
养尊处优了大半辈子的官眷们,许多人连杀鸡都不曾见过,何况杀人,血飞溅在眼前时,有几个受不住晕了过去。
夏诉霜说道:“还是回侧殿去,守住大门吧。”
老王妃觉得也是这个理。
三皇子的目的是太子,应是不会动她们这些女人,而且叛乱说不得一时三刻就会平息,她们回殿内躲避,侍卫还能抵挡一会儿,四散奔逃,才更容易死在乱刀之下。
有人有异言:“咱们不如去正殿,和老爷们待一块儿。”
正殿同样一片混乱,不知几人袍下两股战战。
听闻有叛军,江三郎面生惧色,但在公主面前,也不能表露太过,他拉着晋国公主往后退了退,小声道:“公主不要怕,臣在死之前,都不会让公主出事的。”
晋国公主自出生就享尽了宠爱,哪里会念着他这分好,见江三郎分明害怕还佯装镇定的样子,心中不屑。
若是宋世子在这儿,根本不会这么窝囊。
晋国公主原本对江三郎只是泛泛,可婚事越近,她就越不甘心,越看江三郎这个阻碍了自己“幸福”的人越不顺眼,这几日根本不让他碰自己。
到现在一人还只有个夫妻的名头。
晋国公主压根不理他,转而望向太子。
太子章晔听到叛军闯寺的消息,不见惊讶慌乱之色,只道:“传令各处,找到叛军头领的踪迹,立即来报!”
他解了外袍,里面是金丝软甲,随从又为他披上早已备好的甲胄,太子擎剑快步走出殿外。
见太子哥哥早有准备,晋国公主安下心来,殿中百官也不复现在的慌乱,反而分析起外头的形势来。
殿外官眷们正六神无主,只听得一声战马的长嘶,接着急促的马蹄声响,纷纷看去。
“是太子!”
“太子带兵出去了,不知要往哪儿去!”
“当然是镇压叛军!”
“那我们怎么办?要去正殿吗?”
几个官员跑出来摆摆手:“正殿已经站不下了!各位还是退回侧殿去吧!”
玉乔娘子躲在柱子后往外看,不敢露头。
外头打仗的声音、惨叫声、高喊声,听得她心惊肉跳。
只见那些娇娇弱弱的贵人们扶着下人往外跑,不多时,又跑了回来,看来是叛军是打进来了!
不行,她在这儿待着会没命的,得混进去,跟她们一起!
好不容易在人群中看到一张相熟的脸,玉乔娘子赶紧上去拉住:“张大人,张大人通融通融,让奴家出去吧。”
她拉住的是一个青色官袍的男子,几年前有一段日子时常关照她的生意。
张大人惊了一跳,他夫人还在旁边呢,这人是哪冒出来的,这样拉拉扯扯,他的官声还要不要了。
“你是谁啊?”
“奴家是春和馆的玉乔啊,张大人您忘了,求大人看在当日情分,大人让奴家也进去吧!”
玉乔不是不懂看人眼色,不过这个时候了,还是性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