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简直太幼稚了。”寂静里6夷光的声音格外清脆。
6见深失笑,“要不是你激他,他也不会吃这么多。”
“让他阴阳怪气挤兑我。”6夷光哼了一声。
6见深笑,“我瞧着倒是你挤得他没话说。”
“谁让他嘴笨呢”6夷光得意洋洋。
6见深只能摇了摇头。
说着话就到了白桦林外围,隐约能看见星星点点的光亮,6夷光赶紧道,“把灯笼熄了,还有你们尽量别出声,会惊走它们的。”
灯笼接连熄灭,周遭归于黑暗,只能看清一丈之内。
“当心脚下。”6见深提醒,话音未落,手腕一紧,“害怕了”
6夷光手握得更紧了一些,嘟囔,“太黑了,我怕看不清路,摔一跤。”心里泪目,之前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鬼怪传说商量好似的全部冒了出来,脚底板凉飕飕的。
6见深想让川穹扶着她,不知怎么的话到嘴边没出口,屈起手臂,让她抓得更舒服一些,“那跟着我走,猫儿胆还敢大晚上出门。”
“这不是有大哥在吗,不然我哪敢啊,”6夷光灌迷汤。
6见深看了她一眼。
6夷光专心看着脚下,“还有,大哥说错了,猫儿胆子大着呢,好奇心杀死猫总听过吧,好奇心是建立在胆子上的。”
“那你是老鼠胆。”
6夷光不满,大拇指指甲隔着衣服掐了下6见深手腕内侧,“老鼠太丑了,这个比喻一点都不美。”
6见深手臂僵了下,觉得手臂那一处微微麻起来。
越是靠近萤火虫林,可见度越高,6夷光放开6见深的的胳膊,自己走了进去。
6见深停留在原地,莫名的怅然若失,他理了下褶皱的袖口,眉心聚成峰,眼神晦暗。
三三两两的流萤,忽高忽低,忽前忽后,忽隐忽现,像落在凡尘的点点繁星,瑰丽如仙境。
看得6夷光心旷神怡,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掌,亮晶晶的小东西们争先恐后飞走,6夷光也不抓,就由着它们飞远,据说这种漂亮的小东西只有几日的寿命,抓回去养起来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6夷光不知不觉跟着成群的萤火虫走,走到一半,想起6见深,回头一看,他立在外面,心想果然只有女儿家才懂得欣赏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6见游懒得来,要不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大哥十成十也不会来,她还是赶紧过了眼瘾回去吧。
跟着萤火虫群到了最北边,再往前便是山坡,山坡上空群萤飞舞。6夷光看了一会儿抬脚打算返回,夜风忽然送来一声奇怪的呻吟,随后又低了下去。
6夷光狐疑地往前走了几步,盯着下面的山坡,现七八丈外有一处草丛晃动的格外厉害,难不成是有什么动物。
6夷光下意识往后退,打算离开,这会儿她手里可没弓箭她,正要走,恰巧一阵夜风拂过,风吹草低,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状来。
吓得6夷光倒抽一口气,什么情况
眼力和角度更好的川穹耳尖红,拉着6夷光要走,她看见了,是一对正在欢好的野鸳鸯。
拉了下,现拉不动,反倒见6夷光躲到了大树背后,川穹着急,姑娘还想看下去不成,会长针眼的。
6夷光神色古怪,以口型示意,“有些眼熟。”就在川穹拉她那一刻,一群萤火虫掠过那处草堆上方,6夷光瞥到了一眼。
见她模样不同寻常,川穹忍着羞臊探头多看了一眼,现不知怎么回事,那边动静更大了些,隐约还能听见男人的粗重的喘息以及难以描述的昵语。
扒着树往下看的6夷光皱着眉头,一脸沉思,彷佛遇到了一个大难题,是她看错了还是没看错,恨不得拿着灯笼亲自去照一照才好。
正纠结着,就见山坡下那女人毫无预兆地坐了起来,萤光下,一张桃夭柳媚的脸清晰可见。
6夷光呆住了,直到眼前一黑,吓得想叫,可嘴巴也被捂住了。
6见深捂着6夷光的眼睛和嘴,将人拉到树后,“是我,别出声。”
他远远地看见6夷光和川穹往树后躲,觉不对劲,走了过来,正好撞上那一幕。
大哥,6夷光心里一定,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杀人灭口,6夷光点点脑袋,示意自己知道了。
唇瓣擦过掌心,6见深心头猛地一跳,手烫了起来,一直烫到身上,背后隐隐起了一层汗。
6见深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靠在树上的6夷光仰头看着6见深,只动嘴不出声,“金侧妃”
那女人正是金侧妃,那男人自然不是庆王,自家舅舅的体型,6夷光还是认得出来的,没这么健壮。
6见深点了下头,心绪紊乱无章,不是为了山坡下的人,躲起来并非是怕金侧妃,而是这种阴私他们不方便出面,最好别让庆王府知道他们知道了,否则相处尴尬,之前因为李莹玉之事,两边便有些不自在,再来一出,两家隔阂更深。这事容易,他悄悄给庆王捎个信便能解决。
麻烦在眼前,6见深垂眸望着近在咫尺的6夷光。她气鼓鼓的,立着眉,一脸为庆王不平的愤慨。
6见深捏了捏眉心,眼神有些怔。
恰在此时,山坡下的动静越来越不堪,污言秽语不绝,6见深眼皮一跳,捂住了6夷光的耳朵。
6夷光瞪了瞪眼,有些不甘心,摇了摇脑袋,要甩开。
6见深眼神严厉三分,6夷光扁扁嘴,认了怂,不甘不愿地做起了聋子瞎子,她听不见看不见倒逃过一劫。
只可怜川穹和6见深,川穹一个黄花大姑娘打心眼里不想听这活春宫,只职业素养让她不能堵上耳朵,以防危险来临时不能及时应对。
而6见深,他两只手放在6夷光耳朵上,只能被迫听活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