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辞也未曾料到居然歪打正着,她只是觉得那侍女说江既明抱怨兄弟的这
个由头极好,既不算一件大事但又能降低元兴帝对江既明的观感,于是便借用了。
太后知晓沈月辞的脾性,若真是生江既明推她入水的事情,沈月辞定然是不会为他讲话的。
但这并不代表太后会轻易放过这件事,胆敢设计她的月儿还是在她六十大寿的宴席上,当真是以为她老眼昏花了吗。
元兴帝同样面色不善,他看向江屿阔又转头看向江沐风,随后又将众人扫视一遍,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几个儿子最近都各有动作,只是这如此明显的栽赃陷害实在让他心生怒气。
如今又是在母后的宴席上,不宜见血,再者这件事情深究下去也没多大意义,因此元兴帝便命宫正局将那侍女带了下去。
闹了这么一场,太后与元兴帝皆是累了,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见到一名侍卫急匆匆地朝他们跑来,跪下道:“启禀太后娘娘,陛下,臣等在湖中打捞出一女子,经辨认乃是方家四小姐。”
“什么?!”丽妃率先惊呼出声,怎么会是她的小侄女,方婉婳。
而人群中也传来一阵哭喊声,众人一阵唏嘘,那方家四小姐今年也才十二岁,没想到会生这样的事情。
沈月辞听到这话也懵了,怎么会生这样的事情。
“怎么回事?”元兴帝皱眉问道,太后六十大寿上接二连三生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吉利。
“回陛下,经过初步检查方四小姐除了额头有一处撞击外,身上并无其他伤痕,应当是不慎失足跌落水中挣扎时碰到底下的石块所致。”
“事地在回廊往宴厅的路上,微臣也已询问过值守的侍女与侍从,他们当时急着前去救云和郡主,因此无人听到那处的动静。”
听完侍卫的回禀,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江即明身上,毕竟当时云和郡主可是瞧见七殿下急匆匆地走过。
况且方才那侍女始终说有听见争吵声,若是与七殿下争吵的不是云和郡主,而是方家四小姐。
那方家四小姐定然是与七殿下争执,随后不慎将四小姐推入湖中,因害怕急急忙忙地离开却不料被云和郡主撞见,而那侍女赶到时看见那回廊上的步摇便以为是云和郡主落水。
世人往往会坚定自己心中得出的结论,更何况是身处高位的元兴帝。
沈月辞看向沉下脸的元兴帝便知他对于此事有了自己的判断,并且这个判断并不利于江即明,可为保皇家颜面,江即明不会是也不能是凶手。
这一切只能是一个意外,所有的过失都会推到那些失职的侍女与侍从身上。
但沈月辞并不相信这件事情会是江即明所为,虽然他在书中并不算是一个正面角色但也不是一个出手狠毒的人。
而且以江即明的性子哪怕是他真的咒骂江屿阔被方婉婳听见也不会与其冲突,只会想着法子在元兴帝面前将这事圆过去。
再者这只是一件小事犯不上到这个地步,但若说是江屿阔所为,这也不太可能,毕竟就算是江屿阔与丽妃愿意用自己侄女的性命去算计江即明,方家也不会同意。
毕竟那方婉婳可是方婉婼的亲妹妹,同样也是被捧在手心上呵护着的。
江即明站在前头感受着所有人投射过来的目光,但又不能开口辩白,否则只会越描越黑,这件事情他只能打碎门牙和血吞。
最后这事也如同沈月辞猜测那般,以一场意外便结束了今晚的这场闹剧。
至于江即明虽说元兴帝并没有因着这件事情处置他,但却揪着他嫉妒兄弟的点罚他禁足一个月。
方家对于这样的结果自然是不满但即便有千言万语想争论也只能跪下恭送太后与元兴帝。
原本那方家四小姐满心欢喜地赴宴却未曾想到回到府上时却是一席白布覆身。
又因着她离去同一日是太后的诞辰,这葬礼也是不能大办,此刻方家上下对于江即明是恨之入骨,而方夫人则是连带着对设计此事的敏妃也有了怨怼。
若不是她出的这个馊主意,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年纪轻轻的就殁了,甚至连葬礼都无法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