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极小幅度的点头却让秦君哲激动不已:“好孩子,好孩子,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
“你先随我回秦府,我立刻进宫禀告陛下。”一想起江逾白失踪时还不到自己一半高,现下都比他高出一大截来,这些年来不知道在外头吃了多少苦。
“我暂时先不回去。”江逾白的话让拉着他的秦君哲愣住:“同样我也不希望任何人知晓我的身份。”
秦君哲这才注意到江逾白这一身衣裳就价值不菲再加之能住在这般豪华的雅间里,他这些年应当是过得不错的。
如此秦君哲一直被攥紧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些,天家也未必有旁人想的那般好,他不想回到那去也能理解。
“不想回宫便不回,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秦君哲想了想又补充道:“但还是得回秦家一趟,你舅舅也很想你。”
“我只是暂时不回去。”江逾白看着秦君哲如此关心他的模样难得耐心地解释道,不过他对于自己的这个舅舅秦书屹可没有什么好印象。
按照那些朝臣的话来讲,若他是暴君,那秦书屹更像是疯子,一个想将朝中绝大部分官员杀绝的疯子。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秦君哲的一个学生,算起来那人也只是在秦君哲手底下任职过一段时间,随后便以学生自居,其实与秦家关系并不密切。
而后来的那人被查出贪污紧接着牵连出背后一系列的官员,此案震惊朝野,因着他自称与秦家关系密切且这件事情查到最后还隐隐指向某位皇子,元兴帝免不得宣辞官多年的秦君哲入宫问话。
没有人知道那一日元兴帝到底与秦君哲说了些什么,最后免去他太傅的身份,而秦君哲出宫后直接病倒不出一月便病逝。
世人没想到曾经桃李满天下且身为国丈的秦太傅最后会成为一个庶人,又因为贪污案的牵连朝中官员几乎都没来参加他的葬礼。
但既然他重生自然不会让这样的悲剧再生一次,因此这也是他今日暴露身份专程来寻秦君哲的目的所在,毕竟有着秦君哲的帮助,他才能更快地结交到朝中重要官员。
“我还有一些事情必须要去完成,因此暂时不能被其他人现我的身份。”
江逾白的话让秦君哲琢磨不透,他接二连三的举动也有些古怪,若说方才他因刚见面情绪起伏过大,现下稍稍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他们二人之间的见面可谓是太过于巧合。
而且江逾白的表现更像是提前知道他的身世完全没有半分惊讶,那么他们今日这场会面很有可能就是江逾白安排的,这样的想法让秦君哲立刻警惕起来。
“你有什么事情这般着急。”
察觉到秦君哲态度的转变,江逾白从怀中掏出那枚蟠虺(hui)纹玉佩,秦君哲举起玉佩对着阳光随后便看到那玉佩上有小小的“逾白”二字,这是江逾白出生时他派人亲自打造的,每一块玉的纹路都不一样是无法仿出来的。
“我怀疑母后离世是被人设计的,因此我若是出现那些人定然会对着我下手。”为了进一步打消秦君哲的怀疑,江逾白随口扯了个谎。
“什么?!”得知这一消息的秦君哲十分惊愕,这人能够在引起灾民骚乱从而害死书兰还能不让人查出半点证据,若是让他们知晓逾白还活着岂不是要对逾白下手!
“那现下可还有其他人知晓你的身世?”他的书兰已经被那人害死,他就算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保住书兰最后的这点血脉。
“无人知悉,如今我被云和郡主收入府内做近身侍卫化名沈清衔,您日后若是有急事找我便到这琼鲜楼的这间雅间来,我自会来见你。”
秦君哲听完呼吸一窒,听闻当时云和郡主之所以救下沈清衔是因为他被那群乞丐打得只出气不进气,云和郡主路过看不下眼这才救下他一命。
原以为他的外孙是被好心的富贵人家相救,没想到居然是在外流浪受了那般多的苦楚。
“好孩子,你受苦了,外祖父一定会查出当年的真凶,接你回来认祖归宗!”
“这不是当下最着急的事情。”江逾白指着桌上的账本道:“最应当先处理的是这事。”
秦君哲来到桌前翻开那些账本,看着上面的账目不由得瞪大双眼,这每一大笔的数目居然被同一人吃去更可怕的是这样的账本足足有五本。
“此人名唤章才,现任吏部稽勋司郎中,曾经在您手底下当过一两年的差,一直以秦太傅学生名义示外。”
听到这里秦君哲明白过来,这人若是被查出定然会牵连到他乃至整个秦家,他盖上账本:‘这事交由我来处理,你在郡主府内一切小心。’
话毕,秦君哲便带着那几本账本匆匆离开琼鲜楼。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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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阁观书,兰舟载酒,尽日竹间花底——明夏言《鹊桥仙·中秋白鸥园赏月,次陈大尹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