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俯身,将布老虎递到豆蔻跟前,清了清嗓子,“乖女儿,这个给你,喜欢么?”
豆蔻正是贪玩的年龄,她有几只布小鸡小鸭,天天在床上排兵布阵,倒还没有过布老虎。
看着小公主脸上露出的甜甜笑容,黎谨修甚是满意,李德甫总算出了几个靠谱的主意了。
他正想抬手抚摩孩子的脑袋时,豆蔻却忽然张口,软糯的童音道,“父皇……”
黎谨修起先一怔,但转瞬便欣喜若狂,将孩子一把抱起,满面兴奋道,“乖,再叫一声!”
豆蔻却扭了脸,再不肯叫了。
黎谨修丝毫不放在心上,重在椅子上坐下,将豆蔻抱在膝上,向穆桑榆咧嘴笑道,“榆儿,她叫了,她叫孤父皇了!”
天伦和乐,大约如是。
“陛下何来此物?”
黎谨修莞尔道,“公主总不肯和孤亲近,孤也在愁此事。昨儿户部侍郎苏同念过来,正巧他家小姐今年也才满三岁。议论完政务,孤便问起来。苏爱卿便告诉孤,小娃儿从来就爱和母亲亲近,何况孤一向忙碌,无暇顾及,叫孤拿些孩子喜欢的物件儿哄着,久了就好了。孤又问了李德甫,李德甫便寻了这个布老虎回来。你瞧,今儿闺女果然喜欢!”
看着黎谨修兴高采烈的俊脸,穆桑榆朱唇微勾,“陛下,您还真是……不耻下问啊。”“那是自然!”
黎谨修一口答应,颇为得意道,“孤便是如此,广开言路,无论是国事还是家事,都能处置的清楚明白。”
穆桑榆微微一笑,“陛下高兴就好。”
黎谨修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向她笑道,“榆儿,孤昨夜里想过了。豆蔻年岁还小,晚上总跟着你睡,强行将她带走,也实在不近人情。所以,孤想了一个好主意。”
看着黎谨修兴奋的眼眸,穆桑榆心中忽然有些不安,“陛下……能想出来什么好主意啊?”
“那什么,孩子晚上还跟着你睡。咱们两个白天做夫妻,如何?”
黎谨修兴致勃勃的说道。
穆桑榆看着黎谨修那闪闪亮的眼眸,良久才勉强扯出一笑,“陛下这主意……还真新鲜。”
说着,她便揭开了食盒盖子,将盛着甜汤的青花瓷盖碗茶盅端了出来,搁在书案上,又道,“汤是一早炖下的,这会子该不烫了,陛下尝尝看。”
黎谨修倒不忙着喝甜汤,握了她的手,追问道,“汤待会儿再喝,榆儿,你觉得如何?”
穆桑榆瞟了他一眼,颇有几分没好气道,“陛下自己说,这样合乎礼法么?这若传出去,外头的朝臣更要议论臣妾狐媚惑主了。”
言至此处,她压低了声量,小声嘟哝道,“再说了,这哪有日头还在天上挂着,两口子就把大门关起来,在寝房里干这事的!”
“这事怎么了?!”
“你管外头朝臣怎么议论呢?孤可是大周天子,倘或他们胆敢议论孤的私房事,孤绝饶不了他们!何况,这事可干系着大周江山承继。咱们一日不能行敦伦之礼,你便一日不能有孕,孤便没有子嗣。孤没有子嗣,这国之储君又从何处来?所谓孤阴则不生,独阳则不长,故天生阴阳相合以生万物。这可是天下头等大事,怎么白日就不能干了?”
穆桑榆看黎谨修越没脸没皮的,娇嗔道,“陛下说的这都什么话!当着孩子的面,也不怕她学了去,再跟人乱说,越叫满后宫的人看笑话了。陛下若再这样没个正形,臣妾可就回去了。”
黎谨修倒也恐她当真走了,只得暂且放下这心思,执起调羹闷声不吭的喝汤。
甜汤炖的极好,雪梨与银耳一起炖化了,甘甜润喉,只是黎谨修却吃了个没滋没味儿。
穆桑榆在旁瞧着他一脸憋屈的样子,不由噗嗤笑出声来,轻轻说道,“陛下也不必这样委屈,臣妾其实有个法子,管保能替陛下排忧解难!”
黎谨修听见,急忙抬头,笑问道,“榆儿有什么法子?”
只见穆桑榆美眸流波,眸光轻转,朱唇微开,“臣妾知道一个方子,最能消退欲火。待会儿,臣妾回去就把药配齐了,打人送来。晚上,陛下熬不住的时候,便吃上一副,一准儿所有的烦恼都立时消散……呀!”
她话未说完,黎谨修便猛然一把拉过了她,将她按在了膝上,狠狠的拧了她的桃腮一把,咬牙切齿道,“坏透了的丫头,孤看你是想谋害亲夫!不与你个厉害的,你也不知道怕!”
“陛下饶了臣妾,臣妾再也不敢了……”
黎谨修这方停了手,哼哼道,“你也算晓得孤的手段了,看你还敢给孤下药!”
穆桑榆扶了扶头上歪了的九凤衔珠钗,榆然一笑,“陛下,那药果然十分有效,您当真不想试试么?”黎谨修瞧着她脸上娇腮欲晕,眸光似水,似笑非笑的模样,只觉牙根有些痒,点头道,“你还敢打这个主意,可见方才对孤求饶全是违心之言。孤得给你来点真格的了!”
说着,他却是搂紧了穆桑榆的腰身,将她困在了自己与书桌之间,俯吻住了她的唇。
许久,黎谨修才自她的唇上抬,犹自满眼留恋的看着那殷红润泽的唇,仿佛清晨沾着露水的蔷薇花瓣。
穆桑榆满面红晕,垂轻轻嗔道,“大清早起,又是书房里,这像什么样子。”
黎谨修双眸乌黑深沉,嗓音带了几分粗哑道,“谁叫你总不让孤碰,孤实在难熬的紧。”
穆桑榆抬,纤细嫩白如春葱的指尖轻轻抚摸过黎谨修的脸颊,明媚的杏眼之中满满的是他。
他剑眉星目,鬓如墨染,深邃的双眼之中,尽是对她的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