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抬头看一眼身前蹙眉的男人,用眼神问:你怎知道?
“待我将那些女奴卖出去,又能赚上一票,穿金戴银都由你。”
“可是三郎,我还是怕。那女人一看就不好惹,也不知什么来路,咱们帮她做的可是掉脑袋的营生。”
“怕什么?这么多年了谁来查过?这地方隐秘,况且,闲杂的人也都被吓跑了。”
还是垄断营生。
接着屋内又一阵污言秽语,两人耳鬓厮磨的喘息声越来越大。
秦苍虽说长在红粉之地,过硬的却也只是理论知识,从没这么近的亲历过别人的床笫之私。此时腰际又被6歇紧紧环抱,瞬间觉得脸上火辣,下意识就用双手捂住耳朵。
衣袖摩擦,划出声音,在洞穴里十分明显。
舱内的亲昵瞬间停下来:“谁!”男人大惊。
早就该动手了,倒像是我们做贼一般!
秦苍用力就要往屋里冲,一句“你奶奶我”正要脱口而出,不想腰间又是一紧,差点给憋过去一口气,6歇的手再次压住了自己的嘴。
这人到底要做什么?!
秦苍愤怒,睁大眼睛瞪着6歇。
6歇面上并无变化,只是一双眼睛深如潭水,静静看着身下的女子。看女子不再冲动,捂在红润润唇上的手轻轻上移,覆在了澄澈的眼睛上。
世界黑下来。接着秦苍感到侧脸一阵热气,就听得耳边一声猫儿叫。
“喵——”
“又是猫,这地方阴邪的很。”
接着,交缠的声音继续。男人的奋不顾身,女人的啜泣叹息。秦苍眼睛看不到,身体动不了,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可声音压根盖不住。她不知道6歇究竟有什么计划,害怕自己莽撞会坏了对方的打算。于是咬紧下唇,不开口,一小会儿,就憋得满脸通红。
哪有什么计划,6歇根本就是假公济私。他看着怀里小小的女子被束得不得动弹,却依旧相信自己、依附自己、不做声响,感到很是满意。又见手掌心传出的热度愈滚烫,被覆在掌下的睫毛一扇一扇挠着手心痒痒,露出的小口微微张开,就想,不知它是不是柔软温润的。
屡次三番趁机欺负她、禁锢她,自己却也难以说明原因。此时她不动,是默许自己的私心了,还是怕坏了自己捉捕人贩子的“布局”呢?
6歇慢慢俯下身,贴近秦苍用小袖子覆住的耳朵,轻轻说:“晚些再进来。”
接着周身的温暖迅消失,秦苍大口喘起气。第一次感受到,周遭原来这么清冷这么刺眼。等6歇已经闪身进洞,命里面的人穿戴好,开始训话。秦苍竟依旧紧紧靠在岩壁上,呆看着前方,双手还在耳畔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他在捉弄我吧?
……当然是故意的啊!亏我还以为对方有什么谋划!
想想清楚,秦苍气呼呼进了洞穴。凭什么听你的?
说实话,感受确实不好,空气中弥漫着混杂的怪味。舱室不大,岩壁与外侧无异,光线昏暗。只是从进“门”起,左右两侧摞了泛黄的木箱子,足有六个。箱子最上铺着几缕不大的皮毛,昏黄下显出如油的色泽。
这是真正的“脸皮”:这些走兽皮毛连着面孔一起被剥下,干瘪的头皮与身上的毛坍缩在一起。没了头骨,眼眶处空荡荡扭曲着,连诉说生前的冤屈都不得。皮毛旁贴有一些符纸,整个布置像是某种仪式。
此处阴森,秦苍两三步跑进去,和6歇靠近些。自己真是没气节:上一刻还生气,下一刻就改找了荫蔽。能保命的都是娘,对夕诏是这样,对6歇也是这样。
卧塌在最里,塌前两人双双低头,跪拜6歇。6歇的幽冥剑甚至未曾出鞘,可整个人却寒气凛凛、不怒自威。秦苍能感觉到他周身透出的杀气。这是醉卧沙场的人独有的戾气,即使秦苍站在他背后与他还有段距离,却也能清楚感觉到这种肃杀。不好惹,秦苍打了个寒颤。
男人正是客栈笑眼店家。
此时他还在颤颤巍巍地述罪,争取“坦白从宽”,看见有人进来明显愣了一下,接着又继续低头告解。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秦苍感觉自己靠近后,6歇周身的可怖气息,收敛起来许多。
“……十、十六个人。这次就贩了这么多,都在井下……少侠,我说的句句属实!我只是个替人卖命的!少侠饶命啊!”
不知此事势从齐或北,6歇不想用自己身份趟这浑水。
“替谁卖命?你刚才提到的那女人吗?”秦苍上前几步问。
6歇似乎早料到秦苍不会乖乖听话等在外面,所以此时她突然插话进来,6歇也不干扰,只是直直立在她身侧,震慑着地上二人,让他们不敢多生心思。
“小的也不知她是不是主使,只是,小的见过的除了蒙面的黑衣人就只有她了。”
黑衣人?“那女人什么样?”
“那女人很神秘,每次都带斗笠面纱来见,干这种事小的也害怕,每次都心慌,没见过她正脸。”
“‘这种事’?你也知道这种事违法乱纪、丧尽天良,也知道怕?”秦苍牙根痒痒,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