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牛头寨,见你老丈人丈母娘去!”
窦宝拉着朱尔旦的袖子,要朱尔旦现在就去。
朱尔旦说:“回门哪有这么快,怎么也得三天才回门。”
“好哇。”窦宝急了,“重色轻友的小人,有了媳妇把我这做兄弟的丢一边了。我瞎了眼,错看了你!”
朱尔旦紧着解释,窦宝不听,非要朱尔旦立时动身去牛头寨。
朱尔旦是个老实人,哪拗得过混小子,只得跟二老和新娘子商量。
二老没什么可说,让顺从媒人的心思。
翠翠也盼着快些见爹娘,故而也没有意见。
哥嫂也说早去的好,于是张罗彩礼,备下大车,去牛头寨见亲家。
窦宝见马厮旁有几头大如象的黑牛,于是对朱尔旦说:“老牛拉车比马稳当,我要坐牛车,不坐马车。你看那些马,头上长犄角,唇上有须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变的,我害怕,我非坐牛车不可!”
“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平日去往他处倒也可以坐牛车,但去往牛头寨是万万不可乘牛车的,贤弟别为难我,饶了为兄吧……”
朱尔旦连连拱手作揖,样子十分为难。
“哼!”窦宝不屑道:“难不成牛头寨的当家是天竺国的人物,把牛当成神牛看,不让使唤打骂吗?”
“求贤弟别说了……”朱尔旦已经流了汗,分明是十分为难。
窦宝心里憋着火,但朱尔旦没有惹他,惹他的人是上官婉儿,他也不好过于为难朱尔旦,因此也就打消了非乘牛车不可的念头。
上了马车,方知这种头上长犄角、唇上有长须的马儿行动稳健,绝对是拉车的不二之选。到了庄子外,上了大道更是四蹄如飞,亚赛飞龙一般。
窦宝心说,这一定是天马了。唉……先挨了一顿天马流星拳,又坐了天马拉的车,看来是我今年犯太岁,忌骡马。
沿途没有风景可看,又因为有伤而倍感不适,于是闭上眼皮养精蓄锐。
“到了到了,”朱尔旦喊住车夫,同时喊醒窦宝,“贤弟呀,到牛头寨了,咱们下车吧。”
“这么快就到了呀。”窦宝呓呓怔怔,还没睡醒似的。
不情不愿的下了车,方知另一辆车上的女眷也早已经下来了。
用力撑开眼皮,仔细朝前打量。
见高大的木寨之上有块巨型匾额,写有“牛头寨”三个大号的隶书。有几个小字,其中三个好像是“李太白”。
是李白那老小子写的吗?窦宝不确定。
管他是谁写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拿归元镜来的,不是买字帖来的。
寨子上有雄兵把守,皆是些牛头人身的大块头,刀枪晃眼,杀气腾腾。
“来者何人?”
瓮声瓮气,震耳欲聋。真牛!
“祝家庄的朱尔旦,携家人拜见寨主老爷。”
“嚯!”窦宝吃了小小一惊,“想不到翠翠的爹居然是寨主。这么说,我把他闺女给朱尔旦,倒也没亏了朱尔旦,往后老寨主咯嘣了,新寨主八成就归了朱姑爷。”
一身红妆的翠翠站出来,高声叫:“是我,翠翠呀,各位叔伯哥哥,快些把门儿开开吧。”
上面一看,果然是自家人。于是大开寨门,放来人过去。
“啊呀!”窦宝吃了大大一惊,“怪不得朱二哥不让坐牛车,原来是怕伤了人家的尊严。”
所见之处,净是牛头人身的,倒也有那种人头人身的,但远不及牛头人身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