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滑,江刻见到墨倾过来的图片,表情微微一僵。
墨倾了一张正在吃火锅的图片。以她的视角拍的,可以见到闵昶和闵骋怀爷孙二人,闵昶正在给她夹菜。
盯着图片看久了,江刻眼眸的颜色愈的深沉。
这时,手机又一震动。
【来吃吗?】
江刻盯着那三个字来回看,半晌后,将手机屏幕摁灭,然后将其往兜里一揣,又掏出一支烟来,衔在嘴里。
他再也没回复。
*
回春阁,二楼客厅。
在闵骋怀的念叨下,闵昶将刚烫好的牛肉往墨倾碗里盛,现她的食物几乎没怎么动。她一直在玩手机。
愣了一下,闵昶问:“不吃吗?”
“吃。”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复的墨倾,终于将手机放下,拿起了筷子。
“多吃点儿好。”闵骋怀非常欣慰,“明天的年夜饭我来做。”
闵昶无情地怼:“省着点吧,一把老骨头了,少来添乱。”
“你在跟谁说话呢?”闵骋怀拿起筷子就往闵昶脑袋上敲,“长幼有序,尊敬长辈。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这么对姑姑的?”
闵昶抱头逃窜,直接挪了两个位置,才避开闵骋怀的筷子。
他可太惨了。
虽然闵骋怀身体越来越好,精神头儿也越来越足,但闵骋怀这护犊子的,一心只有他的好姑姑,他呢,就剩下挨打的份。
偏偏,墨倾乐于看戏。
闵昶觉得,墨倾每天都把“闵骋怀打他”一事,当做她的娱乐节目之一。
闵昶在心里叹气,面上还得礼貌地问墨倾:“姑祖奶奶,你年夜饭想吃什么?”
墨倾犹豫了下:“叫花鸡,能做吗?”
“能。”闵昶点头。
墨倾慢悠悠地补充:“两只。”
闵昶本想问,两只你吃得完吗,不过有个闵骋怀守在旁边,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说,乖乖地答应了。
……
第二天就是除夕了。
在闵骋怀的监督下,闵昶一起来,就在厨房里忙活,揉面、剁肉,做饺子;杀鸡、煲汤,吊高汤……总之,忙得脚不沾地。
墨倾在会诊室里绘画。
她学过书法和绘画——被江延逼的。
那时她刚跟着江延,识字,但没读过书,写得字像狗爬的一样。
她刚接触外界,对一切都充满敌意,只在江延、墨副官面前好一点,而墨副官那一手字确实不怎样,所以江延想让她练字,只得亲自教她。
那一阵,哪怕江延再忙,也会每天抽一个时辰来监督她练字。
绘画是后来在帝城大学闲的没事时学的。
不过,学的时间短,水平都不怎么样。
待在会诊室八个小时,从天亮到天黑,墨倾报废了无数张纸,最终画出一张还算满意的,落了款,将其折起来。
“叩叩叩。”
“吃饭——”闵昶推开门,话说到一半,被满地的纸团惊住了,“你在做什么?”
墨倾收好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问:“吃饭了?”
“嗯,吃饭了。”闵昶说,“你的叫花鸡刚做好。”
墨倾道:“给我留一只。”
“夜宵?”
“送人。”
听她这么说,闵昶也不好说什么,“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