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是在研究调整行军方略,大有聚思广义的意思。
稍时,田雷又召集过来五六个将官、校官模样的人,针对行军中,哪个队伍在前,哪个人马殿后,遇到险情了怎么办,谁护车左、谁护车右,人马怎么冲、车怎么退等等,如此这般的又交待了一番。
侍卫官高韧和包氏兄弟,也纷纷牵着马,跟在了田雷将军身后,默默听着。
最后,只听田雷说道:“管家,前方是什么山呀?
”将军,前方便是仇由山。“
“哦,仇由山,这名字好熟悉呀。”田简想了想说。
”将军,此山乃抱犊山中一座小山,山中之山,据在下所知,因为山中曾有仇由氏俩兄弟,在此间占山为王而得名。
“哦,这也没有什么”,田简又听父亲说:“然则,依本将所见,此处山势险要,地形复杂,若是在此处用兵,倒是个良所!狄洪!
“在!”狄洪拱了拱手。
“往年,你身为燕军探马统领,受命往来于燕下都,与中人城鲜虞宫之间,没少到过这里吧!”
“回将军的话,到过。”
“此地,敌军屯兵所知几何?此事虽己事过境迁,但也总该有所了解吧,你跟大说说。
狄洪犹豫着说:“将军,据我所知,此山所配敌军不多,大家尽可放心,沿山路绕行即可。”
田雷环视了众人一眼,觉得狄洪年岁最大,其他只有二十左右,就连侍卫长高韧也不过二十四五模样,便对众人说道:
“各位,我等前途未卜,难说前路无险,在此我有一言在先,望诸位静听。
狄洪手按腰刀,说道:请将军直言。
田雷说道:我有不祥之感,方才所见身后,林中有面旗帜一闪,据此推断,我等己入险境,管家及高韧等众兄弟,我等已无退路可言,途中若有意外,我田雷妻儿家小,就全交给你们了,拜托各位,一定要善加保护、照料周全,辎重车马及日后行程,我已安排妥善。
随后,各自依计,先去扶柳投亲,再转向棘圃求兵!以待日后,东山再起!
高韧拱手道:“昔日,将军待我恩重如山,将军此托,重如泰山,如雷贯耳,将军若于此山中遇险,在下,敢不效劳,定当倾心以报,不失夫人与小姐有失!尽请将军放心!”
包氏兄弟拱拳道:“俺也一样!俺也一样!”
田雷将军拱拳说道:“我自知你等皆有勇士之德,君子之心,感恩之言,自不必说!”
狄洪神情凝重的说道:“昔日将军对我狄洪,恩情不薄,将军家眷安危,在下自然不敢轻漫!请将军放心!
高韧抱拳又道:“俺也一样!”
包氏兄弟随着高韧又是一拱拳说道:“俺也一样!”
田雷沉吟半晌,说道,管家,还有一些事你没跟大伙说呢,还犹豫什么,说出来让大伙听听,免得众将官误会。
狄洪想了想,沉吟道:“各位兄弟,本人狄洪,乃祖上狄希之孙,狄希造酒的故事想必大家知道,祖下所传美酒千日醉,更是闻名天下,其中还流传着一个动人的故事。这些,我便不多说了。
狄洪在雪地中走来走去,神情不安的晃动着身子,又说开了口:“想来,来此人世,谁都不易,三十二岁那年,我逃命到了府上。
原因是被鲜虞王抄家,没收了酒库、地窖,全给充公了。
唉,说来惭愧,从那时起,家道就败落了,我一怒之下,离开了中人城,投奔到了将军名下。
说来,我到田将军府,少说也有六七年了吧,终是庸庸碌碌,一事无成!
我本想到天下要塞----鸱之塞领兵打仗,可是将军不肯许我以军中之职。
只怕将军疑心我是鲜虞军派来的奸细。
于是乎,本愚公便站在将军府山坡之上,笑看那飞鸱傲视苍穹,看它在空中盘旋,心想,谁知英雄心中苦闷。
“还有”,狄洪站定了下来,缓缓的说道:“我自受命以来,常常往返于中人城、左人城与燕下都,两地三郡之间。
也曾依将军之令,秘密潜入鲜虞宫卧底多年。
在那宫中,我当过两三年扫地奴,当然,后来当上了扫地官,当扫地官时,老夫还给西宫娘娘,提过鞋,提过裤子呢!
“公子顷?”高韧皱着眉头问道。
“对,就是那个名叫公子顷的女人,可不知为什么,那娘娘总喜欢穿宽松的裤子,裤腰中的蓝色玉带又总显得那么松,我便给她往上提了提。
我也多次悄悄出宫,暗中考查过抱犊山、仇由山、封龙山,虞安山的军情,乃至抱犊山山匪匪情,我也知道一些。
其他,我看就不必说了吧,只是建议将军,要么策马快去,离开此处险地,要么找家客栈,暂作休息。”
田雷听了,点点头说道:“此等建言,休要再提!还有什么给公子顷提过鞋,提过裤子之类,就更不要再跟他人说了,你这矮脚佬,就象当过太监也似!
还有,军中岂是说笑之地!细细想来,简直是胡扯!什么提裤子,想必鲜虞王西宫娘娘魏子顷,也不会让你那么做!
更不知你为何对本将说出这番话来!真是好生奇怪!”
众人压抑着笑声,静静的听着,各自围在田雷与狄洪周围,默然无语。
田雷和将士们这些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田简全都听到了。
她惊悚的想,如果真象父亲他们说的那样,那么,前路之险,就难以想象了。
那她就只能想法变成那只七尾狐了。
田简幻想着,在危险来临之际,能象它那样,转身一跃的果断逃离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