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包有鱼蹬着那条凳子,冲着黑洞洞的口子,向里喊话道:“喂!鸡奸贼!听着啊,地窑里挺舒服吧!
喂!狐长风,我说,你父母还在不在人世呀?
在的话,多想想爹娘啊,老俩养你这么大,多不容易呀!
从地牢子里出来后,多学好,记得报父母之恩!
爹娘要是不在了的话,也别去地下找啊,不好找,路难行,再说,地府判官和阎王爷都忙得很,你不要去倒乱,小心阎王爷叫判官打你五十大板!
喂、喂喂,狐长风,孟婆汤要是端来了的话,记得给它倒掉啊!别说八碗了,一碗咱也不喝!
喂!听到我说话了吧?
你还小!别死啊,往后日子还很长、外面还有那么多好姑娘、美娇娘!中人城里娼优多!女优也不少!她们都等着伺候你呢!
有本事的话,你就接着去掳!看挨打不挨打!
我把臭袜子先穿上了啊?就不给你封嘴了,照小姐说得办吧,乖点啊?千万别喊,要是敢喊,我就来要你小命!”
黑洞里,静悄悄的,狐长风哎哟哎哟喊了几声疼之后,再没吭声了。
“小姐,走!”包有鱼说。
就在这个当口,只见狄洪一声不吭的站在了门口,叉着双腿,背着双手。
田简顿时心头一惊。
原来,这段时辰里,狄洪不是站在人前人后看热闹,就是闲庭信步,一个人在院子里游走。
田简惊讶的想,呀管家!沉稳的很呐!不知他心中有没有什么诡计!
中年人这样不动声色,真可怕!
如果他想在别人背后做什么坏事的话,那就更可怕了!
转念又想,好在还有高韧他们护着,他敢拿我怎么样?
想到这里,田简心里踏实了许多,却感到不快活。
她阴郁着脸,迈过门槛,走出了狐长风的房间。
没走两步,狄洪便叫住了她。
“田简!来,老夫跟你说几句话。”
“什么话呀,管家?走着说吧!”田简声音清脆的说,一边揣测着狄洪的意思。
包瓜包有鱼见状,跟在了田简的身后。
“如果不去鲜虞宫复仇的话,”狄洪又说:“出了虎奔营这个大门,从前面树林,调头向南,找个地方躲下风头,就可以去你姨娘了。”
“什么?”田简没料到狄洪会跟她说起这件事。
“老夫想,这是最好选择。你看,有堵墙,挡住了前面去路,这也是天意。”
“狄洪大叔”田简说:“昔日,侍娘轱辘秋芬常教我一些陈词滥调,说什么一屋不住三代人,吃饭不坐乌龟席。
还有,饿死不打亲戚工,穷死不耕丈人田,亲戚再近少来往。
理是这么教了,怎么一遇到具体事,就不一样了呢?死我都不去亲戚家讨吃喝!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让他屈居亲戚家屋檐下,哼!”
狄洪一听,二话没说,转身抓了几把干草,喂马去了。
稍时,高韧把大家召集到院落里一辆老旧的战车边,问田简道:“小姐,一进虎奔营大门,你就跟我说,有个可以西行、不走回头路的好主意,来,跟大家说说!否则嘿嘿,你自己去想!”
田简道:“韧哥哥,你想臊我脸皮是吧,不过,我还真有一个省时省力的好办法,管叫大伙不走回头路!”
“什么、好办法啊?”包瓜站在远处,牵着狐长风骑来的那匹马说。
田简没有理会包瓜,对高韧等人说道:“韧哥哥,昔日,你是父亲手下,还是位偏将军,出身行伍的人,该听你的才对呀,你真不知道该怎么走过去?”
高韧为难的说:“小姐,这么难行的雪路、这走累了的马,本将实有不知!”
田简道:“韧哥哥,人是活人,马是活马,活人怎能叫一堵墙给挡住去路呀?”
“哦”,高韧顿时醒悟过来,一拍脑袋喊道:“冲撞车!冲撞车!”
包瓜兴奋的跑过来,冲着田简道:“小、小姐,你来当偏将军算了!”
“不要胡说!”田简嗔怪的看着包鱼说。
“好好,不该这样说!”包瓜自知出言不慎,摸着脑袋,嘿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