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简拉着于桐的双手,说:“走吧!路上平安!”
于桐突然向田简身子扑了过来,两个姑娘拥抱在了一起。
正逢包有鱼赶到,说道:“小姐,高韧说,让你过去一下,狐长风始终不肯说出金银埋藏地点,我看八成是有!”
田简道:“小鱼哥,来得正好,你把于桐抱上马,让他俩先走吧!待时辰久了,赶上虎奔营的人马回来,可就糟了!”
看样子,于桐不愿意走,拉着田简的手,扭捏了两下,忽然被包有鱼一把抱起,转身送上了马背。
“谢谢你救了我!小鱼哥!我住燕下都,有事可去找我!
你住哪里?
我住民巷街六合院,门前挂着块于字招牌!一进门,你就说你是小桐哥哥,门童就能放行!”
于桐满脸绯红的说,目光里含情脉脉。
好!包有鱼拱手道:小妹,到时候,我请你吃酒!
石子方端坐在马上,闷闷不乐的说:“搂上腰,搂紧点!才多大点毛孩,就这么多事!哼!”
随后,一挥鞭子,喊了声驾!两人走了。
快到大门口时,于桐回道:“小姐,等日后到了燕下都,我会找你去的!姐姐!我走了!你多保重!”
于桐的话声里,带着哭的腔调,田简听出来了,她向前追着于桐说:嗯!走吧,于桐!后会有期!”
田简热眼巴巴的看着石子方把于桐送往燕下都,心里一阵心酸。
曾几何时,燕下都,是自己的家!如今家己无!
复仇路上,无前途,唯有这漫漫雪路,遮望眼,一眼看不到尽头!
曾几何时,她偎身将军府,手提花蓝,肩扛小锄,到府邸西坡种桑麻!
身后还跟着条鲜虞北犬,那条小狗,不时甩着小尾巴,它是那么的听话!
曾几何时,她置身于自己的桂香楼,俯身倚栏嗅花香,看那桂花满枝头!
有一次,身子向前探了探,一不小心,脚下不稳,差点向一楼,栽下个小跟头,幸好被侍女一把抓出,吓出了一身冷汗。
曾几何时,她想学骑马,抬腿走进马厩,刚摸了摸马屁股,一蹄子踢来,差点把胳膊踢飞,吓得哇哇大哭,象个小孩子一样。
侍娘轱辘秋芬听到哭声后赶来,非但不好生安慰,反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曾几何时,她不吟诗不学绣,上树爬墙,顽皮倒乱,让爹叹气来,又让母亲忧。
五月里,槐树花开,她爬上墙头,扒着树枝儿,站在墙头吃槐花,一只野猫从屋顶子上跳下来,直落肩头,吓得她魂飞魄散,浑身都抖!
十月秋,枣花落,枣子青青不该收,一时性急,她让家丁搬来梯子,一下子登到梯顶,摘枣尝鲜,母亲赶来,看到女儿爬得那么高,吓得两腿软,连句“田简下来”都没敢喊。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目下想来,这是多么幸福的时光呀!
可是,这一切,皆一去不复存了!
田简这样想着,神思恍惚中,竞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不知依然身处敌营。
包有鱼见小姐久久望着于桐远去的方向怔,站在身后,轻声叫道:“小姐,小姐!田简姑娘!高将军等你呢!还不过去?
狐长风那小老儿、太难侍候了,我看还得你出面,快去看看吧!
没事,小姐!问不出藏金地点来,就算了!咱逃!保命要紧!”
这时,田简才回过神来,说道:“哦噢,叫我呢?走,咱走!一起去办了他!”
路上,包有鱼道:“小姐,你看狐长风这小子,是不是个怂包?”
田简捂着一半嘴,边走边轻声道:“其实,我觉得他不是个怂包,估计人家在心里讲的是龙蛇之变,别看他一见我就跪,那是在装可怜!”
“你怎知他是龙蛇之变?太会夸他了吧?小姐!”
“小鱼哥!”田简停下了脚步,拉着长调甜甜的叫了包有鱼一声,道:“你想呀,人家五行八卦图都研究上了,还能不懂点做人之道?
“嗯嗯,我看,这小子鬼得很!估摸着肚子有点学问。”
“怎会没点学问?坏水也不少!”田简又道:“你现了没有,那张五行八卦图,被他那只小脏手,都摸得起了毛边,图上先天、后天四个字,摸来摸去,字迹都少了一半!”
“哦小姐,先天后天,我是说图上那些黑白点,你也看不懂?”
“看不懂!人家那叫绝学!恐怕是,先以千年的龙马为师,后有万年的神龟施教,谁知道其中有什么道道呀,说不定还真有个恩师指点呢!”
“噢,小姐,你问问他。”
紧说着,两人来到狐长风面前,田简神情严肃的说道:“狐长风,本小姐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你要老实交待。
方才,问你话时,记得你反剪着双手,对石子方趾高气扬的说,你师傅是骊山二老,还说不要把你掳小姑娘的事告诉师傅,有没有这回事?
狐长风兴奋的在田简脸上和胸前瞟了两眼,微微笑道:“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