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惦记起那个小小子来了呀,要说公子窟会害他,这倒不是没有可能,田简,你信不信天命?”
田简语气温和的说:“信!不过,我会抗争,不会屈服!”
轱辘秋芬叹息道:“哎,这孩子,胡乱想了些什么!所谓昼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要当真,老身也要睡去了,有事明天早上再说吧,睡太迟了,我怕我这头疼的毛病犯了,不瞒你说,老身下午就有些头疼,让店家熬了副中药吃了。”
“哦去吧侍娘。”
“那老身就告退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继续逃命呢!”
田简点了点头。
轱辘秋芬揣着双手走出了田简的小屋。
田简插上门栓,吹熄了灯,和衣而卧,躺在炕头上,伸手一摸,连把剪刀都没有,不免心中有点忐忑。
躺了许多,田简仍然睡意全无。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刚有点睡意朦胧,忽听窗外啪它响了一声。
嗯?这是什么动静,有点象院子里盆盆罐罐被绊倒的声音,还响了两下。
猫啊狗的,这些夜行的玩意,闹不出这么大的动静吧。
不象是野物来袭呀,看来,院中有人!莫非是刺客来了?!
想到这儿,田简不禁心头一惊,爬起身来,撕破窗纸,悄悄看向了窗外。
只见院子里,一个黑影一闪,走到了狄洪窗口,不一会,狄洪把门打开了。
呀,这身影有点熟悉呀,转念一想,那黑影不正是仇老三么?
他来狄洪窗前干嘛?
怎么那么容易就叫开了门。
不行,我得去听听。
田简急忙起身,轻轻拉开门栓,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狄洪的窗前,将耳朵贴在了窗边。
只听里面的人说道:“老军门,山下传来消息说,公子窟派出了五行拓的人,正在四处寻找你和田简姑娘呢!”
“找我干嘛?值得这么大动干戈么?我负责把田简姑娘送进鲜虞宫不就行了?”
“不行!公子窟的密令说,不能送进鲜虞宫了,要你把田简秘密送到白狄府里去!那里的府第,连夜正在打扫清理哩。”
等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方听狄洪说道:“老夫实难奉命,没看到那几个燕人兵骑么?个个骁勇善战,都是百里挑一的能人、勇士,护起小姐的驾来,人人都是死士!”
“哪有你说的这么可怕?表面上看起来并不起眼呀?”
“不起眼?你惹一个试试,让你随便挑,再加上你家仇老五、仇老六一起上,都绝然不是那些好汉们的对手!”
“噢?你没吓唬我吧?”
“那老夫就再详说与你听!高韧是田将军的侍卫官,也是将军战车上的头等侍卫,仅次于大王车右!这个官位,有多少人争,你不是不知道吧!”
“噢,在村中活动的那几个呢?”
也个个都很了不起,可以说身怀绝技!还都是田将军生前,亲自精挑细选出来的。其中有个大力士,名叫包瓜。”
“哦包瓜呀,不就是那个傻小子嘛!”
“人叫包瓜,可人家并不傻瓜,要说傻,那也只是面相!此子在山下那个小山坳里,两军交手时,作战十分勇猛,我看,与高韧不相上下。
实话告诉你,随商车来的那些军士,都是燕人军中的虎狼之士、皆有豹突之勇!
这种情况下,叫我一个人怎么把田简弄走?这岂不是笑话?我看,只能智取!
“智取?早先,那你为什么答应我和公子窟呢?”
“老夫是答应过,那是想,将姑娘骗到鲜虞宫里去,以满足公子窟的心意,可那是田将军生前。如今,人一死,情势有变,老夫还能这样不知变通么?
“亲手将一个姑娘送给杀父仇人的儿子,将姑娘蹂躏,那样的话,我算什么东西?”
“你如何知道,公子窟会那样做?”
狄洪突然愤怒的说:“哼!就这,你还有脸问我?我女儿哪里去了?我找了她足足一年,为什么还是没有找到她?
还有,在中人城的大街上,我听人说,我家姑娘挺着个好大的肚子,估计这会儿早生了吧,一个待嫁未婚的姑娘,竞然有了孩子,这是为什么?
说到这些,老夫恨不得一刀结果了你!
之所以答应你将田简弄到鲜虞宫,那是当初,而不是目下!
当初我是想让公子窟娶了她,联姻以结其好,更是想让田简姑娘入宫为妃!
以利于两个部落,消解矛盾,才有此念!
田简紧张的听着,不敢弄出一点动静。
一阵微风吹来,浑身哆嗦了一下。
没想到,在这个小小的客栈里,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