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大娘怒目斥道:“臭丫头,你在说什么!”
散钱童子闷声不吭,手一扬,一道灰黄铜光便朝顾明月面门急打去。
顾明月头一偏,已张口咬住这枚铜钱镖。
散钱童子神色微凛,目中闪过谨慎之色,自他出道以来,能接住他铜钱镖的没有几个,方才他突然施展铜钱镖,便是想突袭打晕顾明月,快点完事收工回去,他本以为自己的铜钱镖必中,没想到他竟是低估了顾明月的本事。
青云子仍是用着色咪咪的眼光,肆无忌惮地打量顾明月周身上下。
顾明月突然啐了一口,竟是将口中的铜钱吐射向青云子双目。
青云子满脑子都在幻想与顾明月的床第之事,兼且早已被酒色掏空身子,压根没反应过来,当下便被铜钱砸中眉心,额头肌肤破裂出血。
青云子额头吃痛,连忙用手捂住伤口,滚热的鲜血从他掌沿流下,他看着掌心的血红,眼睛也变得血红,他就像受伤的公牛一般被激怒了。
青云子一怒拔出腰间盘缠的软剑,踏步上前,手腕一抖,剑尖迎风向下斜,以一个极刁钻极狠辣的角度点向顾明月脖颈。
顾明月脚下微动,身子朝后飞旋,将青云子这一招闪避而开。
青云子得势不让,见顾明月主动闪避,还以为她是怕了,再度提剑逼近,他手中的软剑如同柳条般柔软,随着他手腕抖动飞舞,不断在半空中弯曲盘绕,打出道道光影,看起来倒颇有些声势。
只可惜他遇见的不是寻常剑客,而是顾明月。
顾明月自小习剑,在剑道一途颇有建树,眼光亦非常毒辣,她早已看出青云子双手双脚虚软无力。
不过这也怪他自己,自从被将军府纳为供奉,便整日里流连于青楼妓馆之间,空耗精神体力的同时,剑法也疏于练习,近些年来,武功非但没有进境,反倒是退步了不少。
顾明月回身出剑,精准截住青云子手中软剑,更可怕的是,青云子现自己好像无法撤回手中剑,他手中软剑好似失去控制一般,顾明月正穿针引线一般牵引着他的软剑。
在众目睽睽之下,青云子就这样被顾明月轻松戏耍,最后软剑脱手飞出,撞击到旁侧的石墙,软剑遇阻被撞得弯出一个大大的弧度,最终又被反弹掉落地面。
青云子失却软剑,仍不死心,还想上前。
顾明月瞧也不瞧,反手一剑便削在他握剑的手臂上。
青云子手臂火辣辣地疼,大量鲜血滴落地面,人也变得狼狈不堪。
戒酒和尚终于喝完了酒坛里最后一口酒,接着便随手将酒坛扔在地上,酒坛和坚硬的石板路面激烈碰撞,坛身瞬间四分五裂,碎片溅射向四面八方。
在青云子吃瘪之后,戒酒和尚带着满身的酒气出手了,只见他身子高高跃起,身后拖着根齐眉木棒,木棒后先至,已朝顾明月肩膊竖劈而下。
顾明月只来得及将手中长剑横架,木棒已化作一道黑影,挟带劲风劈扫而来,顾明月两侧鬓都被棒身挟带的劲风吹动,她的手臂也被木棒震得麻。
当木棒和鸣凤剑在半空里僵持之际,戒酒和尚醉眼迷离,突然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胸口,旋即朝顾明月打了个臭气熏天的酒嗝。
顾明月憋住呼吸,借着和尚打酒嗝的间隙,身子一矮,钻入身材高大的戒酒和尚腋下,一拳狠狠挥出,打中戒酒和尚腋肋。
戒酒和尚吃痛,手中木棒没握稳,便掉落在地。
顾明月又是一脚飞踹向戒酒和尚的大腿,在她的预想中,戒酒和尚中了她这一脚,人应该立即倒飞而出。
怎知这戒酒和尚人虽醉醺醺的,但是功夫练得扎实,下盘十分稳当,顾明月这一脚踢在他大腿上,他竟纹丝不动,大腿表面筋肉紧绷,顾明月感觉自己就好像踢中了一堵肉墙。
戒酒和尚反手捏住了顾明月的脚踝,抓起她的脚踝便朝外猛地摔出去。
顾明月人在空中几个翻身,已使出高妙的轻功身法,将这一摔之力卸去,人也半跪着稳稳落地。
戒酒和尚拍了拍大腿根上的尘土,弯腰捡起身旁掉落在地的黑色木棒,意欲再战顾明月,怎知一根粗大的狼牙棒横栏在他胸前。
铁大娘开口道:“秃驴,你先退下,让老娘来会一会她。”
戒酒和尚皱了皱眉,不一言,倏然又打了个酒嗝,便拍着胸口乖乖退回原位。
顾明月讥讽道:“四大供奉,只会车轮战吗?”
铁大娘闻言,顿住了脚步,其余三大供奉,也面面相觑,他们正不知该如何回应。
站在屋瓦上观战的王全德倏然插口道:“老子现在就是要不择手段抓住你,你以为是在摆擂台比武吗,你们四个倒是一起上啊!”
相比于王全德心中预想的四人齐上围攻,现在他们四人逐个上,一对一单挑,反倒对顾明月更有利些。
有了王全德的话,铁大娘心中再无顾忌,她挥舞着狼牙棒,便朝顾明月胸腹斜劈过来。
顾明月上半身猛地朝后缩,堪堪避开这迅猛可怖的一击,方才这一击若是扫中,只怕顾明月胸腹处的衣衫尽皆碎裂,皮肉也都会被棒上的铁钉撕扯下一大片。
铁大娘右臂再度力,又一次挥动狼牙棒,朝顾明月横扫而来,顾明月也不敢硬抗,身子斜着往后一滚,再度躲开铁大娘的攻击。
铁大娘大囔道:“你属耗子的吗,为何见了我的棒子只会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