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抒玉来到不湛京城,已过半年。
又逢一年盛夏,元生榜六科小考里第一回上榜夺得了四优二良,位居元生榜前二十。正逢天学监休假,她带着这个好成绩来向祖父谈条件。
她和娘亲之间的信件往来也渐渐少了,除了她刚刚到不湛京城那月,往后的半年里,也就收到两回娘亲给她寄来的信。
如今,无论是让娘亲过来还是她回去,祖父总该答应一次吧。
“进来吧。”书房内传出一声威严的声音。
李抒玉端着甜汤走进屋中,躬身行礼:“抒玉给祖父请安!”
李尘归满意地看了眼面前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少女,司徒府寄来的信件也附上了李抒玉的成绩。
“手里端着什么?”
李抒玉走近几步,将甜汤放到了桌子上,甜甜一笑:“祖父,这是绿豆粉山药汤,特地被井水冰镇过,最是清甜可口的解暑佳饮!”
李尘归点了点头,接过汤碗。
李抒玉状似不在意地开口:“祖父,玉儿想着很久都没有收到母亲的信件了,想着祖父派人接母亲太过繁琐,不如让抒玉回去看看……也是好的。”
李尘归低头品尝了一口甜汤,没有接话。
一时书房里只闻院外蝉鸣声。
半晌,李尘归问道:“抒玉,下月六艺礼便要来了,你可准备好了?”
李抒玉不露声色,乖巧地回答道:“自当全力以赴。”
“夺得魁,便放你三天的假。”
李抒玉心尖微颤,这算是祖父第一次松口许她回荔州。
李抒玉按捺住心头的激动,朝李尘归行礼:“抒玉谢过祖父!”
李抒玉从海升苑出来,刚进湘苑,就见段知节站在她院子中央左看右看、来回踱步十分慌张的模样。
“段侍领?”
段知节见终于见到了李抒玉,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眼前一亮:“抒玉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世子那儿出大事了!”
“他今日不是在南猎场和太子他们狩猎吗?出什么事了?”李抒玉心头微紧,立即问道。
“抒玉小姐,马车就停在外边,先跟我走,路上再慢慢告诉你。”段知节足尖轻点,从院墙边又偷偷飞身离开。
李抒玉看向青泽,嘱咐了一句紧接着从后门绕了出去。
段知节马车行得极快,却十分稳当:“抒玉小姐,今日猎场,世子本来好好的和几位殿下狩猎,在浅林抓抓小野物。”
“可是那孟小侯爷偏偏拿荣王爷来激世子,世子便要与孟小侯爷在猎场范围外的那中崖山半山腰一处陡崖赛马!那段路就是慢慢行走都十分危险,更别说赛马!这一不小心就会坠入万丈深渊,这可怎么了得?”
李抒玉秀眉紧拧。
“白溪如今被世子派回府寻世子的飞花,我让他动作慢些,我偷偷跑过来接抒玉小姐您过去劝劝世子!”
“南容宣向来与孟小侯爷不对付。”李抒玉抬手抓着马车的窗框微微用力。
“世子他……老王爷根本就提不得!”
李抒玉到了南猎场,一下马车,提着裙子刚要小跑进去,想起了什么扭头对段知节叮嘱道:“段侍领,麻烦你现在偷偷进山,去看看那险阻地周围可有设伏?”
话落,直接快步离开。
段知节一愣,随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