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这黑衣人身法有些诡异,燕奕歌与江湖上知名的不知名的门派都交过手,还是头一次瞧见这样的轻功和剑招。
易淮抱着薄柳的剑鞘,看得也有些眼花缭乱,但有凝神在盯。
自己身在战局,总会有些遗漏,他盯紧点,看看这个黑衣人究竟是什么路子。
而在第十六招时,那黑衣人横剑扫来,燕奕歌向后一仰,硬生生将自己的腰反向折成了九十度,同时也是提剑一挑。
他度太快,黑衣人虽然避开了,但剑锋还是掠到了他脸上的黑布,将他的相貌暴露在了月色下。
“……夏忠海!?”
易淮微微瞪大眼睛。
知道了夏忠海在这一连串的事件中肯定起了些作用后,易淮就特意拜托了万生烟找出夏忠海的画像,又或者让人画一副,给他认认脸。
万生烟当然是给了,而且还是一幅并不抽象的画像,十分写实,易淮当时看了就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若是见到夏忠海本人,这画像又没有误差的话,准保认得出。
现在就是认出来了。
但……易淮不明白,夏忠海为何要来杀他。
让人来试探他实力的,也是夏忠海么?
还是这背后,还有其他人在搅浑水?
而被揭了蒙面布的夏忠海阴桀一笑,嗓音和燕奕歌先前在叶家听到的那个阴柔男音一模一样:“你们若是没瞧见我的脸,倒还有一条活路,可如今既然看见了…那就永远闭上嘴吧!”
话音落下时,他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身法朝燕奕歌攻过来,燕奕歌提剑去挡,同时体内内力迸,生生震断了夏忠海手里的剑。
夏忠海面上闪过一抹惊疑,退开后用力一挥手,手背就亮出了锋利的手甲钩,模样似狼爪,在幽冷的月色下泛出凌厉的光。
“阿淮。”
燕奕歌在心里喊自己:“不对劲。”
“确实。”易淮皱起眉:“夏忠海师承赵德顺,这个人我们不说很了解,但因为他是内侍,即便是宦官,却也因侍奉在皇帝左右,所以不允许携带兵刃,打小就没学过剑啊刀啊这些,出名也是他那一手碧泉掌。”
若说夏忠海被驱逐出宫踏入江湖后,就不需要遵循那些规矩,开始上手武器了,也不是不可能,但真正有问题的是,夏忠海为何不用碧泉掌?
而且作为赵德顺的徒弟,他竟不认得“烁金流石”的内力?
易淮沉声:“这人的路子看着和赵德顺差距也很大。”
难道他不是夏忠海?
燕奕歌挽了个剑花,准备起势:“拿下就知道了。”
易淮勾勾唇:“英雄所见略同。”
他抱着薄柳的剑鞘,神思凝聚在自己身上,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瞧见自己打斗起来时什么模样。
下午那会儿在海神庙时,他因为被护在燕奕歌背后,看得都还不太真切,现在瞧着,心情可以说是十分雀跃。
太帅了。
烁金流石的内力瞬间将燕奕歌周遭的树叶震落将近一半,这又不是回合制游戏,夏忠海当然不是站着看他放技能的,自然是持续攻来。
只是易淮研出来的剑招,从来就不怕被打断。
燕奕歌脚下步伐翩然,好似踏风而行,躲过一招又一招,挽起的剑度并不快,却将树叶带起,剑锋将一片片都削得似丝线般。
身处局中的夏忠海感受最是明显,他直觉自己陷入了一阵温柔的风,也似轻缓的泥沼,不知不觉就将他拉进淤泥里,周身都迟缓混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