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去到龚正的山涧小院。
绿竹依然调戏着春风,红鲤仍旧自在的摇摆。桃花开了,满树粉嫩争艳枝头,似要比过树下的周娜和蒋小舵。
“我滴个乖乖,好山好水好姑娘,你这龚老师这是提前颐养天年了!”胖子看着周娜她们摇头道,脚下更是挪不动步子,我咳了一声,胖子看到我忧郁的脸色知道不妥才重拾矜持。
陈辰说龚老师正有客人,遂把我和胖子引入内堂让我们稍等片刻。
我由于对这儿比较熟悉,应了一声就坐到太师椅上,胖子见状立马大呼小叫让我抬起屁股。
我不明所以赶紧起身将屁股撅在半空,却见他冲着太师椅八仙桌就去了,用手轻抚着雕式口中不停地念叨:“小叶紫檀,哎呀我的奶奶啊,就这两样东西顶上胖爷我全部身家了,这龚正到底何方神圣,就这两宝贝随便让人坐呢?”
那贪恋的眼神恨不能将桌子凳子一口吞下去。知道了胖子的用意我也没再理会,于是屁股又搁了上去。
“这真能坐?”胖子小声念叨,生怕龚正此时出现抓了我们的现行,这要是屁股不配合给坐坏了,便是倾家荡产的节奏。
“王先生请随意,我给两位请茶。”陈辰说完转身离去。
胖子这才小心翼翼的端坐在太师椅上,嘴里仍在嘀咕:“我的妈啊,胖爷虽说见过不少好东西,但如此亲密的接触还真是头一回,百十多万啊,这屁股都比我嘴巴奢侈。哎呦,不仅仅,这俩花瓶,这釉色简直美得沁人心脾!”
“哈哈哈,王先生谬赞了!”这时龚正一袭大褂走入内堂。
看到龚正,我和胖子赶忙从太师椅上起身。
“龚老师好!”我问候了一声。
“嗯,难为你了,两位请随我来。”龚正只言片语就把我俩请出屋子。
我们随着他进入后院,穿过走廊和餐厅,七拐八拐来到两扇黑漆漆的门前。我身子一抖,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定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巨大的门,龚正拍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
我连续拍了几下自己的脸然后歪头看向胖子,却见他手舞足蹈跟中邪了一般停不下来,我赶紧拉住他想把他弄醒,可谁知他的舞蹈愈张狂,俯身摇晃着屁股就要往龚正身上蹭去,我一看不妙,一个大耳瓜子甩到胖子脸上。
他终于停下了狂躁,捂着腮帮子左顾右盼跟找什么似的,然后自言自语道:“真他妈疼,这姓蒋的丫头下手怎么这么狠,刚刚还跟我跳肚皮舞这会儿咋就不见了?”
我知道是这门有古怪,转身看向龚正,却见他嘴角浮现一丝微笑道:“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强,平常人见了这门这会儿应该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你们一动一静倒也搭配。”
我和胖子不明所以正要追问,却听龚正继续说道:“这门叫暗幽门,紫光檀木,你们刚才是被它的纹路所迷惑,各自进到了不同的幻境中。”
胖子听罢,忙把带着一串黑色珠串的手别到身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帝王之木造大门,壕!”
龚正笑笑未答话,我抬眼再次看向大门,但见这黑门高约三米有余,门面上的褐色花纹变化莫测,似名山大川,如行云流水,胜碧玉琼瑶,两个金色的门环一左一右嵌在纹路之中,似眼非眼,但给人一种能够洞察心底的压迫感。
龚正双手将门推开,我和胖子跟着他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当面前的一切尽收眼底后,心中又是莫名的震撼。这哪里是房间,这黑门背后居然藏着一个天然的岩洞!
整个岩洞约莫二百多个平方,最高处约十米有余,尽管这岩洞内部进行了装修,但还是最大限度的呈现了岩洞本身的面貌,冷峻而幽暗。除了一张七八米的长桌和几张木凳摆放在中间,背向主座的墙壁掏了很多凹洞,用以存放瓷瓶、青铜器、竹简等各式各样的古玩珍品,文献古籍。而居中的长桌上除了笔墨纸砚和一套茶具以外,偌大的长桌却仅仅摆放了两张a4大小的纸张,那两张纸陈旧不堪已经泛了黄,似乎轻轻一碰就能碎掉的样子。
龚正坐到主位做了一个延请的手势,我赶忙走过去坐到他的对面,抬头一看却见胖子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凹洞墙边,在龚正身后捣鼓着那些个奇珍异宝,摸了又摸,看了又看。
我刚想开口喊他却见龚正一摆手道:“让王先生看一会儿吧,不打紧。”说着把那两张纸推到我的面前:“你看一下。”
我站起身来仔细瞅了瞅那两张纸,这才现这纸不简单,根本不是快要烂掉的样子,而是本身就是这种土黄色,还有龟裂的纹路,这应该是两份拓本,材质不清楚。
我把注意力移到拓本上的内容,没想到这竟然是商周时期的文字,再细看那纹路,心中已猜的八九不离十,我开口道:“我手中这一份是甲骨文,从纹路看应该是从龟甲拓下来的,而另一份则是金文,源于青铜器,至于写的什么东西,我看不懂。不过两副拓本上都有山川的图画,好像是同一座山,又好像不是,说不上来。另外两副拓本上都有一个椭圆形的图案,内部寥寥勾勒几笔,看不懂什么意思,像是某种仪式的符号。”
“不错,你虽已经阔别学堂两年有余,但是基本的认知还是非常准,更可贵的是你的善于现,嗅觉没丢!”龚正对着我扔起了糖衣炮弹。
我不知龚正葫芦里又卖什么药,因为心里面始终装着吕游,我于是开口道:“龚老师,我不知道您给我看这个什么意思,我只想知道能救吕游的办法,求您告诉我!”
“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你听我说,救吕游的方法可能就在这两张纸里面!”龚正神情严肃的说道。
“啥?就在那两张纸里?药方么?我说龚大老师,您给拍个照片给大宝贝儿不就得了?那绿岛总比这怀恩大的多,这中药房想毕也多着呢,您何苦……”
胖子边说边走到桌前,看到这纸上的文字他忽然闭了嘴,改口道:“啊,哈哈,这个当然龚老师作为考古大家,京城名仕,我和伍二狗两个无名之辈前来拜访取经那还是相当有必要的,哈哈。”
我是真的佩服胖子的嘴,更佩服他一脸的糙皮,纵使见血封喉的徐夫人匕重现天日,怕是也戳不破胖子的大脸盘子。我无心跟他玩笑,面向龚正道:“龚老师,还请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