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知道壁画后面有什么?”叶真从短暂的失落中恢复过来,立刻变得咄咄逼人。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立刻摇了摇头,话说得很干脆。
不能让叶真对我产生非分之想,也不能破灭他的幻想,还真难拿捏。
“那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剥掉壁画,一定会现点什么?”叶真打算刨根问底。
“直觉!”我只能这样回答他。
男人的第六感虽然从来不会让人信服,但却从来都是好用的借口。
“为了你的直觉,我就应该义无反顾?”叶真皱了皱眉头。
“以后你就会知道,你所有的付出,都会有价值!到时候你再回过头来看看现在,你这会儿遇到的所有困难将不值一提!”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只会摊泥巴的泥水匠如果学会了摊大饼,将会双铲齐下、所向披靡。
叶真果然一口咬住了大饼,轻声叹道:“希望你是对的。”
我微微一笑,决定助他一臂之力:“明天你如果还要游说无相大师,我愿和你一同前往。”
我的话让他很意外,我这颗老鼠屎已经搅坏了大佛光寺的那锅汤,主厨无相大师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我这个时候去,是怕他闭门谢客还不够决绝果断?
他又用那种轻蔑的眼光打量了一下我,和以前不同的是,蔑视成分的用量减少了一半:“你?”
叶真的意思很明显:我都搞不定,你那几把刷子,刷墙去吧!
我用反轻蔑的眼光打量了回去:“如果连合作伙伴都不能信任,你还能相信谁?依靠谁?”
我的意思也很明显:信我者,得高僧。
虽然我知道,两个心怀鬼胎、窥视泥胎的人,在这里谈信任很可笑。
但世间很多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都是在看起来很可笑的开局中,迎来了可能的结局。
“行。明早7点,我叫你。”叶真说完,和我擦肩而过,打开他的房间走了进去,随即关上了门。
我则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乡间的冷风吹在我的脸上,已经有了刺痛的感觉,不过这样让我更清醒。
我给陈峰打了个电话:“喂,你那边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电话里,陈峰兴奋的声音传来:“全部搞定了!壁画残片已经修复完成,这次他们要是没我,那图案再给他们十天半个月也拼不出来!连那个新来的什么所长都真诚感谢了我。”
“所长?冯世儒回来了?”我高兴地问道。
“不不,是敦煌研究院考古研究所的新所长!”
我这才记起,那个向阳早已经接替冯世儒成了考古研究所的所长。
消失的冯世儒被迅无情抛弃,那个看起来总是笑容满面、人畜无害的向阳竟借护送之机空降上位。
虽然我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所里也不能一日无主,但这一切变化来得太快、太不寻常了。
我心里怅然若失,只能轻轻“哦”了一声。
“现在专项工作领导小组都归他负责!他那天还问起了你的下落。”
我心里一紧:“他都说了些什么?”
“夸你呢。说你跟着冯老一定学了很多知识,掌握了很多信息,想邀请你回来协助工作,问我你现在在哪儿?”
“你怎么说的?”
“我还能怎么说?我也不知道你在哪儿啊!哈哈,放心吧,我不会轻易泄露你的行踪。”
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我没有嘱咐陈峰继续替我保守秘密,因为信任是不需要嘱咐的,需要嘱咐的最后都会辜负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