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一听到常勇的声音,我立刻紧张起来。
“冯老……冯老失踪了。”常勇哽咽着,艰难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冯老失踪了?”我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两点零九分,这个时候,冯老应该在飞机上,“常哥,别着急,慢慢说,冯老的飞机起飞时间是一点四十五分,这个时候,他还在飞机上,联系不上很正常。”
“他的司机到现在都还没回院里!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就算他车开得再慢,一个小时前就应该回院里了,可是直到现在,仍然渺无音讯,手机也处于关机状态。”常勇说道。
“那冯老登机了吗?”
“我们给航空公司打过电话了,说冯世儒并没有登机,连安检通道都没有进!飞机已经起飞飞往北京了!”
“那赶紧派人去找啊,沿途找找,从这儿到机场,也就不到2o公里的路程,他们能去哪里啊?”虽然对这里的环境不熟,但我还是焦急地出着主意。
“这不用你吩咐,院里已经派人去找了。同时,也向公安局报案了,王警官和他的同事正好就在这里,他们已经出找人去了。”
听说警察都出动了,我稍微松了口气。
敦煌研究院到机场这片区域,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崇山峻岭,一望无际、平坦荒凉,找一部车、两个人应该轻而易举。
“我先挂了,这边的工作很繁杂,不过,壁画被摔碎的程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好,但也不容乐观。我是无意听到向阳和黄显达在小声交谈,才知道冯老出了事,所以赶紧趁着出来抽烟的空当给你知会一声,后面如果有什么进展,我会及时告知你。不过,你也不要太过担心,王警官他们常年驻扎在这里,对周边情况非常熟悉,说不定冯老只是被什么紧急事情耽误了。好了,时间到了,我挂了。”
我还没来得及叮嘱几句,常勇就挂掉了电话。
我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这事根本不可能像常勇说的那样,冯老只是遇到突情况耽误了这么简单。
我突然想起清晨遇到的黑衣刺客,会不会……
会不会他埋伏在那儿的目标根本不是我,而是冯老!
冯老这段时间因为壁画残片的关系,肯定会经常出入第61窟。
那人能准确地守在那儿,说明对冯老的生活习惯、工作进展情况非常了解。
想做到精准布控,要么就是他暗中跟踪观察了很久,要么就是院内有人通风报信!
想到这儿,我冷汗直冒。
没想到一块壁画,竟牵扯出这么多凶险的事情来。
如此看来,那块壁画残片的出现,离奇的拍卖并不是整个事件的结束,恰恰只是开始!
一时间,恐惧、无助、沮丧的情绪立马爬满了我的心头。
我只想好好玩泥巴赚点钱,毕竟,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根本不想把自己置于这么危险的境地。
要是真能富贵险中求也就罢了,关键是我被冯老“绑”来,到目前为止,完全是义务劳动,连一分钱的工钱都没有!
这算不算拿命去不赚钱?会不会太亏了!
“要不要把黑衣刺客的事,报告给那个新来的向处长?”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后,我立刻又自我否定了。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给自己找事。
万一这敦煌研究院真有内鬼,没找到冯老不说,可能会先灭了自己。
再说了,那向处长初来乍到,什么情况都不熟悉,报告给他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要不还是走吧!留在这儿凶多吉少!”
可一想到冯老此时生死未卜,想起此前他对我的信任和嘱托,又让我非常犹豫。
“走!这壁画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没必要留在这儿等死!”
我突然想起父亲留给我的那本家传《翟氏营造之法》扉页上那六个血红的大字,立刻下定了决心。
反正我也没带什么东西过来,轻装走人,神不知鬼不觉。
穿上那件天蓝色的工作服后,我刚要打开门,从此踏上亡命敦煌的回归路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谁啊?真会挑时间。”我在心里咒骂道。
我轻轻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但什么动静都没有。
门铃又响了一声。
我轻声问道:“是谁?”
“小翟?”一个苍老而又略显谨慎的声音从门缝里轻轻挤了进来。
“冯老!!”我欣喜地一把打开门,一个老头儿真的就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小翟,好久不见,我们终于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