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寫字或下棋,一面時不時提醒她一兩句注意?安全,莫要盪得?太高。
卻又在她因為?盪得?高開懷大笑的時候,在旁邊眉眼溫柔地笑看著她,仿佛隨時準備接住她,絲毫沒有責備之色。
當時她就覺得?,太子哥哥大概是這世間最好看最溫柔的人了。
春夜的小池塘分外寂靜,只?有遠處草叢中的蟲鳴依稀可聞。
弦月如銀勾斜掛天際,清冷的月輝傾灑而下,池塘邊花樹搖曳,景色朦朧,濕潤的夜風徐徐吹過,池塘的水面泛起凌凌波光。
沈若憐於月色中慢慢走?著,穿過月洞門,踩在長?長?的青石板路上,眼睫和發梢已然?被潮氣?打濕了些許。
白日裡?的喧囂都落了下來,在空闃的池塘邊,沈若憐心?里?也跟著升起無盡悵然?。
她不知不覺走?到那棵老槐樹旁邊,那個鞦韆還在那裡?,像是在靜靜地等著它曾經的主人。
沈若憐鼻子有些酸,她走?過去,摸了摸鞦韆的吊繩,坐了上去。
然?而才剛坐上去,她視線隨意?一瞥,忽然?瞥見不遠處一個明明滅滅的光點朝這邊移了過來。
此刻夜黑風高,那個光點怎麼看怎麼像鬼火,偏偏她從小最怕的就是鬼。
沈若憐背上竄起一陣涼意?,閉住呼吸,頭皮跟著發麻,腦中忽然?湧出無數曾經話?本子上看到的鬼故事。
……
就在她終於撐不住打算大聲喊人的時候,她看清了那個「鬼火」後面的人。
「殿……皇、皇兄?」
晏溫瞧著她的樣子,微微蹙起了眉,將燈放在一旁,緩步走?到沈若憐面前,在她身前蹲了下來。
「怎麼沒去休息,嚇著你了?」
他已經很久沒這麼溫柔地關心?過她了,這一年多來,他對她更多的是冷漠和疏離。
可是喜歡一個人,又有什麼錯。
沈若憐心?里?忽然?就委屈了起來,眼圈一紅,抿唇不語,只?淺淺搖了搖頭。
「我沒事。」
「睡不著麼?」晏溫蹲著,視線自下而上看著她。
沈若憐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小地應了一聲,「那皇兄呢?也睡不著?」
晏溫沒應她的話?,而是站起身,繞到沈若憐身後,「推你盪鞦韆?」
沈若憐心?頭一緊,下意?識抓緊了繩索。
「好。」
夜風清涼,隨著悠悠蕩起的鞦韆徐徐拂過沈若憐的臉頰。
晏溫微涼的手在她背上輕推,鞦韆盪得?不是很高,緩緩的,慢慢的,有幾分閒適和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