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崇青轻嗯了一声“之所以送知府府衙,是因那牙婆拿不出官府放的印书,还口口声声说是知府的人,为知府夫人办事。自绝时,也是极果断。这些还是轻的,要命的是,她当着吹郧县百姓的面讲,李文满是响州府的天。”
好大的胆子温愈舒弯唇,有意问道“知州大人不会信了她的话吧”
云崇青收回目光,胳膊抵在茶几上,托着下巴,望着媳妇笑言“本官倒是想相信知府大人,可也要知府大人拿出诚意来呀。”
“坏透了。”温愈舒忍俊不禁。
都这时了,一心扑在修路上的谭毅竟还没带着路道图来知州府云崇青想他大概是被李文满叫去了。
还真被他猜中了,此刻知府府衙里李文满面色铁青。蒋方和简直放肆,一大早的给他送具死尸来,说是在吹郧县抓的拐子。尸身都臭了,还敢呈上供书。
供书上更是一派胡言。云崇青才来几天,摸清响州府的门道了吗想诬陷他,做梦
“你来说,云崇青许了你们什么好处,叫你们合起伙来对付本官”
谭毅看着那张摊在地的供书,有心想替云大人辩解两句,但细思现还是实事求是得好“大人,抓牙婆的时候,不止蒋通判、下官在场,还有不少百姓也亲眼见证。供书上所述,没有半点虚”
“闭嘴。”李文满厉声“别跟本官谈什么吹郧县百姓,你们以为本官不知吗云崇青在吹郧县都上粮了,为的是什么是收买人心。”
“那不是粮,是赊粮。”谭毅驳道“云大人没有收买人心,此回去吹郧县亦非有预谋”
“谁说没有预谋”李文满打断谭毅“他在抵达响州府的第一天,就有意引起事端,说要去吹郧县。牙婆拐骗稚幼之事,谁敢保证不是他设的圈套”
蒋方和听不下去了“大人,您要是冤屈,可以着人去请了云大人来,当面对质。另,下官还有一事要禀,近来不少生脸中人四处买稚幼,打的都是东郊牧姌居的名头。此事,云大人已知。”
“什么”李文满惊起。
“大人若没什么事,下官就先告辞了。云大人有交代,要清查州府及十七县牙行,揪出那些生脸中人。”蒋方和说话硬气“若买卖有违大雍律例,严惩不贷。”
李文满心中那股熟悉的不宁再起,比之前更甚。他大力吞咽,强自镇定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下官告辞。”蒋方和后退两步,转身离开。谭毅也想走,他怀里还揣着几张路道图。
沉静许久,李文满慢慢坐回椅上“你一五一十地将你们去吹郧县的经过讲予本官听。”
“是。”谭毅耐着性子,从在城门口聚集开始说起。
过了午时,云崇青在知州府见着了谭毅。叫了记恩、六哥来,就着路道图一道商议,直至天黑透才定下吹郧县的路道走向。
“你回去算计下,看需多少银子,写个章程出来。合理,我就给你拨。”
“是。”谭毅巴不得现在就去吹郧县修路。州府接下一段时日,安生不了。他一点不想掺和。“用心点。”云崇青放言“吹郧县这边路修得好,之后其他十六县可能多要麻烦你。”
“大人,这这是大功一件。”谭毅愕然,还会被载入响州府州志中,于他日后仕途大益。
云崇青莞尔“所以你要好好修。”
“下官以为”谭毅羞言。
“以为什么”云崇青后靠,倚在椅背上“我与你过往不识,初见面虽有不快,但彼此也算坦荡。用你,是因你真的在为民做事。结果是不如意,可你到底竭尽全力了。”
谭毅鼻酸,眼里闪动晶莹。
“我不否认自己亦存了私心。”云崇青脸上笑意散了“响州府什么情况你心里应也有几分数。一个能为民谋福的好官坐稳了位,这里便少一个位予为官不仁者。一增一负,二矣。我清理起来,会轻松许多。
另,有今日清正,待他日你居高位时,想来也会同我一般护卫正道。长此以身作则,相承相传,何愁朗朗乾坤”
振聋聩,谭毅红了眼眸,弯膝跪下,哽咽道“大人,是谭毅狭隘了。”这便是他的“赠清明予俗”。
“不要跪我,你当感激自己十年寒窗不曾放弃,才有了如今造福一方的机会。”云崇青微笑“你我都要珍之重之,不留遗憾。”
“多谢大人,大人今日所言,谭毅定铭记于心。”
送走了谭毅,记恩就趴到了案桌上,细观他老弟。
“怎么,刚我哪里说错了吗”云崇青不欲结党,但却望着能多几个好官。
“没有,就是想着你哪天收心了,可以去坐国子监祭酒的位。”记恩抹了把湿润的眼睛,青小哥儿是从没让他失望过。
云崇悌合上账册“结善因,得善果。我们跑商的都喜与人为善,讲究多个朋友多条路。十二弟,做得极好。”
“不说谭毅了,李文满那你打算如何”记恩站直,端了茶来喝。
“先不理他。”云崇青已经想好了“吹郧县要修路的事,无需掩着。待传出风声,其他十六县的县官肯定坐不住。他们动作起来,是人是鬼,就好分辨了。我这一手着人勘察十六县地况,一手查牧姌居。”
云崇悌有疑“查牧姌居做什么,不是应该筹银子吗”
“单纯了吧。”记恩朝老弟竖了大拇哥“牧姌居里养了不少小,要是能弄到本名册,那就不愁银子了。”
“你们就不怕捅了天啊”云崇悌佯装怯懦。
能捅到顶吗云崇青敛目,轻语“不破不立。”神色一凛,“老槐一家,查得怎么样了”
记恩答话“我岳父已经把根底都摸清了,干净。”
“那就跟他提一提,让他儿子入府做文书的事。”云崇青看向六哥“你再帮我察听下南川省有谁好龙阳”
啥云崇悌诧异“你咋想起查这出”龙阳之事尤其私密,是随随便便能察听到的吗
云崇青露笑“我听我媳妇说,有人家丢了一个长相非常漂亮的儿子。十三四岁没影儿的,现在十六。”
“在哪丢的”记恩盯着他老弟“有你长得好吗”
“在南川省。长什么样,我暂时不知。”云崇青很了解他媳妇,做事一向缜密。既盯上田芳的儿子,就一定会从田芳那弄到她儿子的画像。,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