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把药扔了过去。
力气太大,药盒掉在了地上出清脆的响声。
护士好像没有看到一样,继续低头摆弄着药单。
女人佝偻着背,颤颤巍巍拾起药,戴着的破旧手套轻轻擦拭灰尘,小心翼翼塞在包里,像是对待什么宝贝。
她的脸被一张大口罩遮住,只露出来一双黯淡无光的杏眼,全身也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依旧看出来身形消瘦。
等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窗口另一个护士才戳了戳她的手臂,“小梅,怎么那么大脾气,刚才那位女士若是投诉的话,可是要扣工资的。”
护士瘪瘪嘴,不以为意,“她自己染上脏病,私生活不检点,还好意思投诉。”
“什么?你说她。。。”
两个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眨了眨眼睛。
“你说这女人不自爱,伤的还不是自己的身体,现在生病了,后悔了,晚了!”这个年代染上脏病的除了做那种行当的还能有什么,小梅做着正经工作,自然看不起这种女人,冷哼了声,“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谁又会爱惜呢。现如今大环境这么好,出来找个什么工作不好,非得卖。”
“看她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能做出来这种事呢?”
“谁知道呢。。。”
6长安把宽大而破旧的棉袄紧了紧,防止风雪入侵,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住处。
说是住处,其实就是大桥下面搭设的简易棚子,简单的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灶子。
四处倒是堆积了不少破铜烂铁,码放的整整齐齐,看起来有几分赏心悦目。
四下无人,6长安才敢把棉袄和手套脱掉。
溃烂的皮肤在光亮处显的愈清晰。
密密麻麻看着就恶心。
6长安面无表情的拧开药瓶,倒出来几粒,没有就水就直接吞了药。
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散开。
她平静的看了会儿雪地里嬉闹的麻雀,喝了碗稀饭把门掩上,拿着化肥袋出去捡破烂。
她现在没有能力又得了这种病,没有人愿意雇佣她。
要想活下去就得花钱买药,可这种药太贵,只能勉强以捡破烂为生。
6长安仰头看了看空中飘着的鹅毛大雪,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冬天不好过啊。
跑了一天才捡到十来根铜丝和几个铁片。
天很黑,雪下的很厚,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走。
太冷了。
她住的地方没有通电,只能点上蜡烛照明。
她冻得手脚冰冷,想煮点热汤暖暖身子,却看到不太大的铁锅里被扣了个瓷碗,掀开碗依稀可以看到塑料袋包裹着花花绿绿的钱。
一百的、五十的纸币。
一块、一毛的硬币。
有零有整。
她数了数,足足有2ooo多块。
那个人又来了吗?
自从6家出事后,每隔一月或两月她都会收到一钱,几百上千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