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武宝有些后悔,自己真是嘴欠,打个招呼就走不好吗,非要问他们来干嘛,这可好,该怎么回答呢。
玄衣望着他:“阁下先前的作风,怎么见也不像是会行此番之事的人啊,莫非阁下是有隐情?”
夕雨拉了拉他的衣袖,少年并未搭理。
杨武宝思索道:“也不能讲是隐情,是我个人之愿,但绝不是会行偷盗之人,那个东西名义上也非此城中之物。”
玄衣就正色道:“你从炎武过来,到这北境小城里拿东西,却要讲东西是你的……”
杨武宝摇头:“我可没说是我的。”
“那怎讲。”夕雨又拉了拉他,玄衣道一声“别闹”。
杨式宝想了想:“沚水城是离那片深海很近的知道吧,这是北面的,我故乡炎武是极南之地,那……”
话到一半,男子脸上滴下冷汗,他面前的小男孩,眼神变得冰冷。一道声音自脑中想起:“区区握阳境,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听说的,但到处乱讲,还真是胆子大了。正是你们这些人胡口乱言,才会让天下诸多地方气机大乱,才让天上的人下来收拾,你以为你自己担得起什么,南边的东西都没解决,你来北方干什么?天上的大圣人都不敢动,你是听谁的话来的,宝鉴十二龙尊,是哪一个,招来,龙骨都剔出来了,还不听话,想让魂魄也不得吗!亓荒洞天破,诸九桑回去了,这代表已有一尊归位,而炎武那边让你来取东西,说明那边也快撑不住了……”
小男孩脑袋猛地一仰,双眼白。
场中有一丝停滞,玄衣就说着:“什么?这附近有海吗?”
杨武宝愣一下:“原来你们不知道啊。那我还是别说了,这东西有些违规矩。”
少年回头去望玉祉一眼,小男孩抱着双手,头向别处,不声不吭。不禁有些奇怪地挠挠头,张口又要说什么。
突然被猛地一拽,玄衣差点摔倒,转头去望,吓一跳。
夕雨抓着他手,气急败坏地样子:“喂,还去救不救二小姐了。”
玄衣这才想起来,倒吸一口凉气:“那赶快……”
“等一下。”杨武宝开口问,“你们是怎么进来了,还有一人呢?”
“有空再说。”少年牵起夕雨,不知从哪儿有了力气,一路跑出门去:“你愣着干嘛?”
小男孩眼中光亮扫过杨武宝,便小跑跟去了,身后小竹篓一颠一颠,看了脚步,竟生了些急意。
方才的一番话众人已不可记得,那不是小男孩讲的,而是风雨楼楼主讲的,当然也不是和杨武宝说的。
南边尽头,有一方弘厚的国土,那与岚池不同之处,便是极南之地直接临深海之边,不过近6处的水域,也不是很深,倒是海上还有些许岛屿。
最远处的那一座岛,也是最大的。上面有一座大的殿堂,大殿之中犹为肃静,仅有三人在殿中,面前的地面似水一般波光粼粼,上面正是一个男子的身影,不过此刻已静止不动了,水面也有一道似在虚空中的裂缝。
其中一人身形矮小,秃顶白须:“好一个风雨楼主,将这面镜子都打碎了,真是无法无天。”
一个儒生模样的男子就言:“他只是向我等说话而已,你自己手欠,要打他一下,肯定要打你回来了。”
另一个身形极为高大的人静静站着,默不作声。
那矮小之人就道:“天下都言秋花庭风雨堂,讲是出身显圣,我看着就一小屁孩,心中不信嘛。”
儒生男子回头北望,眼中是一大片水域,诸多小岛错落,却也非杂乱而置。方位如同天上的星宿般,而这方小山河阵锁住的东西,也要缓缓醒来。
大小岛屿数不过来,只是多数都有一座大殿,大殿中有观水之意下渗,注视着那东西的状况。
男子又缓缓开口:“倒也不是那妖物让他去的,我们离开不了此处,但是真的要那东西来镇压啊。也怪我们说了禁忌,这些个小岛千百年来也无人踏上,好不容易来人了。偏偏仅才握阳武夫……有什么办法,将就了,真怕他不小心死了。”
矮小之人就笑:你怕他死,他身旁不是有……”
男子瞥他一眼,矮小之人就闭口。
男子又道:“倒是没想到北方比我们先一步放了出来,而因为那边,底下的东西也终于动了一下,估计就几十年了,运气好一点,就一二两年了,看看他能不能平安回来了。”
矮小之人:“你的本事竞用在了一个握阳武夫身上,让人道了,可要调侃你几句,不过也迫不得已。北方那边仅仅只有一位圣人在守啊,我们这边可有两位,还有我们这些固阵的工具。”
随后便无人再言,那镜子上的裂缝过些时候自动修复了。视线回收,众多岛屿泛着光,要是黑夜中,更是水天一色,倒转过来,就要分不清夜空与海岛了。
而南面一点,真正深海处,两道身影静静站立。
……
沚水城城主府中,杨武宝看着几人离开的方向,有些奇怪地晃了晃头,好生奇怪的感觉,就像失忆了一样。
不过也没忘了该做什么,见了几人已离开,就要继续潜入。
“二小姐!二小姐!”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一女子跑了近来,四处转头,似在寻找什么人一般。
杨武宝或因刚才的疑感,又或是其他原因,女子现身时,他本可以隐匿起来,可心中有了意,脚下却动不了一时,还险些摔倒。
女子手里还抓着两个菜馒头,正找着余浴。她不曾想到贵妇如此兴致高,直到天黑了,随行之人战战兢兢地与她说,她估计还要叫人打灯来呢。
刘慕娇心中可急,少女从早上就抓了进来,早饭吃没吃不知道,现在可是饿了一天了。又想了少女还有病,女子就更急。可看了屋子里已无身影,女子就更更急了。
四处找寻,可才踏出院子,就看到一男子呆立在那,不禁受了一惊:“啊,什么人?”
她是清楚眼前的人并非府中下人,衣着就不像,况且这一个时间,莫说下人,是一般人也不敢在外面。
杨武宝无奈一摆头,身形移步到女子身后,一记手刃劈在脖子上,女子便止了声音,晕了过去。
杨武宝托着女子移步观察时,见了一扇开着的门,似乎女子方才就从此处出来。便不多思考,带着她走了进去,关上门,将女子放在椅子坐着,从袖子里取一根钎子倚在门上。
想了想,还是拿绳子将女子缚住了,不过动手时,有些麻烦。杨武宝一面抓着绳子,一面流着冷汗,一面又口中连连:“对不住了,姑娘,事有所迫,还望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