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关心莫过于想解除大傻子的痛苦,至于如何惩治贾瑞,那也是治好薛蟠之后。
“瑞哥儿,你就真不怕报官?”老太太淡然问道。
贾瑞道:“都说老太太睿智通透,又宽厚悲悯,想必受到薛蟠一面之词的蛊惑,不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吗?
再有,就不想知道我为何不怕报官吗?”
“我听着呢。。。。。。”老太太笑眯眯说着,却释放着危险的光泽。
“其实,这事很简单,我和薛姨妈单独聊聊,她不仅会给我银子,薛家都会把我当成贵人。。。。。。”
贾瑞一副云淡风轻,高人莫测作态。
“噗。。。。。。”凤姐儿喷出一口茶水,“大家看看瑞大爷有多猖狂?你还明目张胆想敲诈银子?”
薛姨妈眼中闪过慌乱,求助地看向王夫人。
“你姨太太遇到大事便六神无主拎不清,还是当着我们的面说吧?!”
一副菩萨像的王夫人,手中摩捻着佛珠,淡淡道。
薛姨妈顿时长舒一口气。
这才是亲姐啊!
薛姨妈身边侍立着亭亭玉立的豆蔻丫头,生得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此刻却颦了颦眉。
她一直盯着贾瑞,凭直觉,眼前的少年极不简单。
贾瑞淡然道:“你是宝妹妹吧?!传闻宝妹妹读书识字,较之乃兄竟高过十倍,依贴母怀,为母亲分忧解劳。。。。。。
你不想知道,一旦报官,薛家将面临什么吗?”
薛宝钗柳眉微颦思索间,赫然一惊,目露恐惧:“妈妈,不可报官。。。。。。”
。。。。。。
“为何?”王夫人蹙眉道。
贾瑞道:“据闻,金陵呆霸王薛蟠因抢夺一女二卖的香菱,纵奴打死买主冯渊,被冯家告上了金陵应天府,贾雨村审理此案。”
薛姨妈皱了皱眉:“此案在他舅舅(王子腾)的斡旋下,贾雨村老爷都已经结案了。”
“这个我知道,”贾瑞看向薛宝钗,“可还记得贾雨村是如何结案的吗?”
“我一直觉得葫芦案蹊跷,但说不出蹊跷在何处!”
只见薛宝钗袅袅走出,一身衣服半新不旧,看去却彰显着低调的奢华。
她平日里罕言寡语,人谓藏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今儿因事关哥哥大事,不得不走向前台。
“我记得贾雨村老爷的判词是这样的。
‘乩仙批了,死者冯渊与薛蟠原因夙孽相逢,今狭路既遇,原应了结。
薛蟠今已得了无名之病,被冯魂追索已死。
其祸皆因拐子某人而起,拐之人原系某乡某姓人氏,按法处治,馀不略及。’
瑞大爷觉得判词有问题吗?”
贾瑞道:“金陵把薛蟠销了户,是不是意味着薛蟠已经死了?世上再无薛蟠,即便行走江湖也是个活死人?
一个死人,不仅在帝都死而复生,甚至招摇过市,惹事生非。
真当大乾是薛家的天下?
还是荣国府能一手遮天?
或是九省统制能在朝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众人目瞪口呆。
堂内针落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