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留下一句没有感情的话,门被重新关上。
一同锁住所有照进房间的光亮,黑暗再度降临。
阮妩紧紧环抱住自己瘦弱的身体,心脏疼的像刀剜,一寸寸,血淋淋。
浑身发抖的缩在破旧的被褥里,捧着脸,眼泪夺眶而出。
阮妩抖着手摘下耳垂上和他手上戒指同款的耳钉。
廉价的材料,早就生锈了。
看着耳钉,幼年时甜蜜的记忆情景再现。
她时常怀疑那是一场梦。
他那种身份的人,怎么会去贫民窟那种比下水道还脏的地方,还救了她?
可是她过目不忘的记忆时刻提醒着她,那就是现实!
阮妩像是捧着绝世珍宝一样,泪眼婆娑的看着手心上的耳钉。
看到耳钉上面的污渍,阮妩心疼的吹了又吹,然而沾了血的手反复擦拭,可怎么也擦不干净。
阮妩再也承受不住。
饱受折磨的身体瘫软在被褥上,手心里紧紧攥住耳钉,沉沉睡去。
清晨,阮妩是被一阵吵闹声扰醒的。
好像,有人来了?
小男孩儿变声期的声音尖锐又刺耳。
“这个坏女人根本不是你们说的表姐,把她赶走!脏死了!”
佣人们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反驳这个小祖宗。
他可是沈家的二少,沈晏戈的亲弟弟!
年仅九岁,就已成为远近闻名的魔王。
谁若是招惹了他绝无好果子吃!
“跟你说话呢,你根本不是我表姐,你这个鸠占鸠占鸟巢的坏蛋!”
“是鸠占鹊巢。”扑哧一声,看着眼前长相可爱的男孩儿,阮妩忍不住提醒。
“那不重要!你别跟我讲话,你不配,你不是我表姐!我讨厌你!”
他叫自己表姐?
阮妩愣了一下,看了眼男孩儿身后的佣人。
他们眼里并没有对她“私生女”身份的鄙夷,反倒对沈二少口中喊她表姐当做默认
再结合昨天是在会议室内密谈,没有外人。
阮妩大脑飞速运转,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她“私生女”的身份,可能只有沈家核心成员知晓。
而对外,则宣称她只是沈家的远房亲戚。
所以沈二少叫她表姐,佣人们才没感到奇怪。
但沈二少知道她其实是“私生女”,不是什么远房亲戚,讨厌她也就很正常了。
想清楚这些,阮妩看向眼前气势汹汹的小男孩儿眼里顿时充满了愧疚。
她要完成黛姨的遗愿。
这些,理应她承担。
“对不起,我会补偿你的。”
到底还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