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有不識時務者,文丞相陰陽怪氣的聲音,不大不小的迴蕩在大殿。
「皇上,那如是說,熙勻年間,就不再設後宮了,可如此一來,皇室血脈該如何延續呢。」
堂而皇之的言論,竟也能帶起一些人的擁護,七嘴八舌的贊同,好像斷的是他們的血脈一樣。
李曦和把玩手中的空酒杯,剛剛一杯下肚,臉就染了潮紅,他酒量不行,還愛耍酒瘋,像去年的洞房花燭夜一樣。
「血脈?呵,難道你們認為,像秉禾那樣的,也配得上一聲皇室血脈?」
「還是說,你們覺得先皇將大戊,將你們,全部拱手讓與給疆域,是明智善舉?」
「這是你們的認知和底線嗎!嗯?怎麼都不說話了?」
雁昀扣住他肩膀,在他耳邊低聲說:「你有點醉了,我們先回寢殿休息吧。」
李曦和可能都沒聽清他說了什麼,但條件反射的跟著雁昀,向大殿正中走過去,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突然,李曦和停住腳步回過神來,動作之快,讓跟在他身斜後方護著他的雁昀,都來不及反應,就被李曦和抱個滿懷。
雁昀:「?」
眾臣:「!!!?」
第五十章你們這些搞男風的
皇上與世君在大殿裡公然秀恩愛的事,一夜之間傳遍常安城。
這二人大婚當日的盛況,常安百姓還都歷歷在目,偏偏俊秀舉世無雙,經變亂一戰,李曦和更是被摘去了能文不能武的標籤,得到天下百姓的擁護。
所以,宮中情事在坊間流傳,就不止奔走相告那麼簡單了,有才的講評人,在街邊茶樓繪聲繪色的編造二人的光輝事跡,還有一些書館,出了各式各樣的關於皇上與世君的話本子。
孟令余在戰事後,不再只掛著個指揮使的虛名,他接替了大司馬歌圖的位置。
這日,他在巡街時發現了一家書館,竟將皇上與世君的同人畫像都掛到了店面門口,畫像改了一些樣貌特徵,但那眉眼神情,簡直逼真的不得了,孟令餘氣急敗壞將畫撕下來,店家見是司馬府出宮巡查,也不敢大聲狡辯,只是小聲嘀咕:「又不止我這一家賣,他們還有更露骨的呢。」
於是孟令余當日沿街搜尋,搜颳了一條街的美圖話本,其中有些甚至不堪入目,有辱皇上。
他將這些東西運回宮中,呈到了李曦和面前。
今日雁昀去了都城大軍練兵場,給軍將們發一些紅利補給,算是對他們在戰場上的立功表現的獎勵。所以這會議書堂只有李曦和一人。
他示意孟令余把東西鋪開給他看。
孟令余照做,紙張剛一散開,李曦和就變了臉色。
「這是何人做的畫!」
孟令余見他面紅耳赤,仿佛怒意不小,趕緊將畫軸合上,回稟說:「是民間小畫坊的拙劣筆墨,皇上息怒,臣已經掃蕩了一整條街,該拿的都拿回來了,明日會再去巡檢,一應發現,全部收走。」
李曦和到他面前,又翻看了幾本話本子,孟令余不小心看到內容立刻移開了眼。李曦和啪的一聲將話本合上,吩咐說:「你先下去吧,我讓方善來處理這些東西。
議書堂只剩下他一個人後,李曦和將話本挨個翻開,有些插圖畫的隱晦,有些則是非常露骨,他沒喊方善,自己將東西歸攏後,藏到了書架下面的抽屜里。
都城大軍的練兵場,此時熱鬧極了,統領給大家發了錢,還說要請客吃酒。
如今統領又多了個世君身份,都城大軍這些將士們也越發揚眉吐氣,他們可是世君的人,世君是誰,是皇上都要投懷送抱的…
說起投懷送抱,他們發現這都城大軍里,似乎也有一對。
孟昊這小子自從江津回來後,就變得殷勤得很,整日裡對江軍使噓寒問暖,體貼入微,和原來那個動不動就昂著脖子抱怨不滿樣,一對比就像換了個人。
江情也對他改觀了不少,但還是會時不時的訓他兩句,可不論江情有沒有好臉色,孟昊都樂意往人家身前湊。
江情:「你還有幾日啟程?」
孟昊原本蕩漾笑意的臉逐漸垮下,「還有半月。」
見他情緒瞬間低落,江情的說話語氣變輕了些:「那這些日子,你可以多去我那裡住住。」
驚喜來的太突然,孟昊不確定的問:「可以嗎!」
江情「嗯」了聲,孟昊忍不住上前去,被江情一把撥開,「去訓練吧。」
「哦…」
平江王定於重陽之後南回,孟昊要同他一路,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雁昀掀帘子進來,見他倆在屋內,誒呦一聲問道:「不方便?那我一會進來。」
江情面上染紅,輕咳一聲說:「沒有,孟昊就是來跟我說一下設宴的事,他想臨走前請大傢伙喝個酒。」
雁昀眼神在他倆之間猶疑了一圈,說:「哦?那正好啊,今晚這頓,就他請把。」
孟昊震驚的抬頭,雁昀理所當然:「我現在花的銀子,那可都是皇上的金庫,怎麼能不省著點。」
江情:「……」
雁昀下午就回了吉祥殿,都城大軍的宴席他沒有去。
李曦和在奏摺中抬起頭,「怎麼回來了,我聽孟令余說,你們不是說要去吃酒?」
雁昀繞到他身後,揉捏他的肩膀,李曦和今日在議書堂坐了大半天,被雁昀這麼一揉,舒服的向後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