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沒人找得到我,別誤了事,我先走了。」
李曦和說著就推卻著要離開。
雁昀沒有強留,只是臨走前又在人嘴上啄了兩口。
百官宴的重頭戲就是在這個午宴,是除了傳統慶典,皇室欽設的大宴,李曦和作為主掌大局的太子殿下,定是逃不過多喝幾杯的。
皇上坐在金龍寶座,而他的兒子,當今太子,僅次其下,殿內歌舞昇平,鳴鐘擊磬,幽幽檀香,讓這此情此景著實顯得奢靡。
李曦和喝醉的樣子,雁昀見過很多次,紫竹園裡,寢殿中,各式各樣的酣醉,都與今日的不一樣。
李曦和唇齒已經有些打顫,但他還是清醒的,笑意盈盈的叫著各方叔伯長輩,與他們推杯換盞,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還行嗎?」
雁昀趁他走回來時,遞給他一杯醒酒茶,輕輕捋了捋的背。
「快不行了。」李曦和說這話聽著像在開玩笑,但是雁昀看出來,他的嘴唇都有些發白了,額角也有些汗珠。
「我送你回去吧,剩下的交給我。」
「還不行,一會宴席散了,還得……」
李曦和突然起身,雁昀還沒來得及問,就見他朝殿外走去,只好緊隨其後跟著他,喝了這麼多酒,摔一跤可就糟了。
「怎麼了?」
公孫羽梁快步將李曦和帶到殿外不遠處的一個拐角中,這裡沒有燈照,夜巡的人也看不見。
「殿下,梁郡王是否在羅河一代?您要如實告訴我。」
李曦和心中一跳,多日來不好的預感又極竄踴。
「你得知了什麼?梁靖康他…」
「殿下,梁郡王現在處境很危險。」公孫羽梁說著從袖口抽出一封信,褶皺不堪,還有點滴的血跡。
「這是我在城外驛站攔截下來的,我打開看了才知道,這是梁郡王寫給你的密信,可那飛騎明顯不是宮裡人,那麼這信,是從哪裡來的。」
李曦和有些腿軟,剛剛酒喝的多,胃裡早就不舒服了,他這會實在忍不住,一遭都吐了出來。
「殿下,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殿下!殿下你怎麼了?」
本來就是支撐著牆壁站著的,這會吐完,暈眩感襲來,李曦和整個人都卸了力,眼看就要栽倒向地面。
公孫羽梁手疾眼快的就要扶住他,卻還是晚了一步,殿下已經被人撈進了懷裡。
「世…世子殿下。」
第二十六章先章
李曦和醒來已經是第二日清晨了,他睜開眼定了定神,忙慌著就要起身。躺著還好,一動,渾身酸疼,尤其是左肩…
「你睡著時,看著不太舒服,我猜是酒喝的太多,你肩上又作疼了。」
雁昀剛出去換了盆熱水回來,一夜裡,李曦和翻身了幾次,他就醒來幾次,不停的給他更換熱毛巾敷著肩膀。
可李曦和沒有在意這些不舒服,他醒來即刻就喊人,喊公孫。
雁昀沾濕手帕,遞給他擦臉,沉聲道:「他走了,昨晚我聽到了一些你們……是我擅自,擅自與他商議的,先由他前往羅河打探一下,你別這麼看我,你暈倒了,事出緊急。」
李曦和宿醉後醒來,頭昏腦漲,嗓子也有些干啞,「派了人隨行?」
「沒有,我是平江王世子,怎麼能擅自動用宮裡的兵。」
李曦和啪的一聲拍著床案起身,站都沒站穩就急著穿換衣裳。
雁昀伸手攔住他,「我給了他一塊牌令,讓他探到情況,到江津找我的親信…」
李曦和穿衣服的動作慢了下來,雁昀扳過他,見他眼圈已是通紅,心裡百般滋味,都是不好受的。
「我知道你擔心梁靖康,但是顧時…」
李曦和嗡聲打斷:「三日前我們收到的密信,是顧時的,落款時間比梁靖康這封要早,顧時說他回江津王府看望平江王夫婦,也就是說,這個時間裡,他沒有和梁靖康在一起,他或許都不知道梁靖康遇到了危險!」
雁昀聽聞,心裡突然有些發慌,李曦和沒醒,他也沒權利做主的,可他總不能什麼都不做乾等到天亮,「那你是要做什麼?公孫已經走了…」
「你知道什麼!公孫單槍匹馬的一個人,他都不一定能活著到江津!」
李曦和已經情緒失控,臉色不怎麼好,像是要做衝動的事。
雁昀突然很起火,他低聲問:「怎麼?那你就也要單槍匹馬的追過去?你還記不記得你是誰?太子殿下?」
李曦和眼眶濕潤,握成拳的一雙手,氣憤的錘著桌子,雁昀說的對,他再衝動,也不能由他來涉這個險,可是…
雁昀吼了一嗓子後,無奈的嘆息,他手撐著李曦和的肩膀說:「我會去的,其實昨晚就要和公孫一起去的,靖康不是別人,我聽到的時候也是急的,但是…我就是還想等你醒來再走。」
雁昀苦笑了一下,繼續道:「你乖乖去床上歇著,我去收拾一下。」
李曦和茫然的看向他,一動不動,直到雁昀去開門,吱呀一聲,才驚醒過來,幾乎是一瞬間,害怕,恐懼,席捲而來。
在雁昀打開門的一瞬間,跑過去抱住人,他腳步還有些虛浮,這一下像是直接栽到在人身上,雁昀顯些被沖個趔趄。
「你不能去!」
李曦和剛剛還只是紅著的眼眶,這會卻盛起濕氣來,嘴裡一遍遍念叨:「你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