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绘风抬头,满脸泪水,“皓月公主此番是被人挑唆所致,奴婢知道娘娘固然心疼,可求娘娘饶公主一条性命。”
绘风一边说一边磕头,“奴婢定然与公主此生都留在西山行宫,再也不碍娘娘的眼!”
朱映钰冷笑,“你倒衷心。”
“下去吧。”
“是,是,”绘风又磕了个头,“奴婢谢娘娘。”
看着绘风出去,南枝开口,“娘娘?”
朱映钰感到一阵头痛,“本宫也不知道。”
绘风所言,听着并不像捕风捉影。
宁舒婷近来,也确实反常。
可朱映钰还是不愿意相信东方瑾玕有参与其中的。
她揉着额头。
这几个月来,自己似乎真的忽视了很多问题。
宁舒婷,兴许是一步错的棋。
她妄想着一步登天,那故意害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自己太急了。
让那人的女儿进宫,好像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在她安静地思索的时候,秋意又进来。
让去暗中盯着那两个嬷嬷的太监全钱,回来了。
全钱弯着腰,给朱映钰行了礼才将自己看到的事情说来。
伺候东方瑾玕的太监,给那两个嬷嬷送去了东西。
听罢此话,朱映钰感觉喉咙一阵腥甜。
“可看清楚了?”她几近失声,用力问道。
“奴才看得清楚,”全钱低头,“不敢胡说。”
“你下去吧。”南枝挡在朱映钰面前,对秋意使了个眼色。
全钱很快下去,秋意上去关上了门。
床榻上的朱映钰吐出一口血。
秋意大骇,跪在朱映钰身前,不断为朱映钰顺气。
朱映钰看着眼前摇摇晃晃的秋意,心中只觉悲凉。
她以为她拿捏了魏明锦,谁知魏明锦反将一军,依附皇后娘娘,成为后宫宠妃。
她以为她可以利用宁舒婷,不曾想被宁舒婷谋害,使她失了成形的公主。
她以为东方瑾玕一定还是向着她的,哪知东方瑾玕竟然和宁舒婷联手,安排了嬷嬷,要在她小产的时候对她做腌臜事。
她以为她胜券在握,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
而自己一直在谋划,在争,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那从未认真关爱自己的父亲的目光,为了他的那一句,“你要当皇后”?
为了可以高高在上地俯视继母亲,让她知道从前轻视自己就是个错误?
还是为了与那自小受尽父亲与继母宠爱的妹妹争一口气,让她跪拜自己?
可……
她似乎从来没有为了她自己。
她以为她走出来了,可还是困在那些不被重视不被宠爱不被看见的过往之中,无法自拔。
而,我的父亲啊。
若在我六岁那年,你选择在雪地中抱起摔倒的我,而不是那撒娇着的要你抱的三岁的妹妹,兴许我也不会长成今日的模样。
在意识迷糊下去的时候,朱映钰脑里几乎是一片空白。
不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