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笑意仍然未变,“李怀安先生,久闻大名,来的正是时候。”
李怀安抱拳,略带质问,“邢大人,何以这般夜深才现身?”
邢恪大笑,颇为洒脱,“月明星稀,夜闲人静,正是论事的好时机。”
他拍拍身边的马匹,“请入府一叙,让使者风尘仆仆而来,实在是我疏于照料。”
蒙新霁暗暗留意邢恪的每一句话,企图找出任何端倪,但对方轻松自若,无从窥探。
一行人一路无言,步入府邸。
府中灯火通明,邢恪将他们引入一间大厅。
其内已有一人端坐,正是那位传闻中的智者施宏华。
施宏华微微颔,以温和的声音说道:“久仰使者名声,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蒙新霁行了礼,坐定后,询问道:“不知智者对此次叛军之事,有何高见?”
施宏华轻叹一声。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叛军之事,确为一桩千头万绪。”
“若说起根本,已涉多年之远。”
他的话语像是一本古书,一份重叠交错的地图,展开又藏起,无意中拨弄心弦。
接下来的时间,施宏华深入浅出地讲述着背后的权谋。
蒙新霁静心听着。
当夜色愈加沉寂。
蒙新霁坐在施宏华对面,心中被刚才那番权谋之言搅动难平。
他不禁开口,试探着问道:“如此看来,南岳郡与南海郡之间暗流涌动已久,是否早有端倪?”
施宏华微微点头,声音里流露出些许缥缈,“确实,这一切并非一日之寒,然而真正决定其走向的,却是人心的选择。”
他的目光似乎回顾着过往的每一段暗潮涌动。
此时,李怀安插话道:“智者所言极是,只是何以叛军竟然在关键时刻转而归顺?”
他的问题直指要害,语气中充满了对复杂局势的探究。
邢恪闻言哈哈一笑,那无拘无束的洒脱再度显现,“使者所见,正是我们南海郡多番努力的结果。”
“我们通过不断的对话和展示诚意,让对方理解我们与其说是敌人,更是一同面对困境的同盟。”
蒙新霁听罢,思索良久,心中对南海郡的局势已有初步的判定。
他看向邢恪,“据您所述,南海郡的确是在悬崖边走出了一条生路。”
邢恪点头,“正是。如同卢阳河上的渡船,虽险中求生,但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李怀安微笑,“如此说来,邢大人您为解这南海困局可谓是殚精竭虑,只是不知邢大人对朝廷的信心,又是如何?”
邢恪略一沉吟,“我们一直坚信,忠于大秦国,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此刻,施宏华再次开口,语带叮咛,“惟愿大秦国能领悟到南海郡的诚意,众志成城,同御外敌。”
蒙新霁的心中豁然间充满了某种明悟。
他站起身来,向邢恪与施宏华行礼,“此番会谈,实在令我受益匪浅,定会把真实情况传达给秦皇,也请两位放心。”
邢恪与施宏华也起身还礼,邢恪逐声说道:“如此一来,便是我们南海的幸事。”
蒙新霁一路凝思着前日会谈所得的信息,心中始终存着一分不安。
他想起邢恪那番自信的话语,虽言辞恳切,然其中难免有浮夸之处,而施宏华的语气更是充满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