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眉庄是不想听任何有关甄嬛的事情。
可是,随着安玲容轻飘飘一句那就不演了,反正菀姐姐又不是第一次跟皇上闹别扭,心中莫名燃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火焰。
于是乎,在眉庄犹犹豫豫的同意下,安玲容还是让手下的两名宫女,开始模仿起甄嬛宫里生的事情。
“那浣碧姑娘近日一直在劝菀小主,嘴里说着这样哭泣伤心对自己实在无益,要不然将来身子好了,也会落下见风流泪的毛病的,听宫里的老姑姑说,当年太后就是这样落下的病根。”
宝绢表演起浣碧,倒是有几分神似的。
眉庄挂着的嘴角,扬起一些自己都未曾现过的快意笑容。
安玲容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微笑着对着宝萍说道:“那菀姐姐是怎么回浣碧的?”
宝萍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菀小主说太后福泽深厚,哪里是她可以比的。”
“说完,就擦了擦眼泪,不再说话了。”
宝绢又接话道:“不过我看流朱经历了这些事情,倒显得成熟很多,她看浣碧姑娘劝不动菀小主,主动上前一步说着小主这样哭泣,皇上来了只会勾起彼此的伤心事,这样下去,只怕皇上都不愿再踏足碎玉轩了,于小主又有什么好处呢?”
旁边的宝萍绘声绘色模仿甄嬛,回:“我失去这孩子不过一月,百日尚未过去,难道我这做娘亲的就能涂脂抹粉、穿红着绿地去婉转承恩么?这些事情,就由……”
眉庄望着犹犹豫豫的宝萍,不说话的宝绢,心里感到一股寒意。
她追问道:“就有什么?”
安玲容抬起头,对着宝萍道:“但说无妨。”
宝萍咬了咬牙,望着面前的两位娘娘,“菀贵人说了,侍寝的事情就交由安妃和惠嫔了,反正她们在皇上的心中比她要高得多。”
此言一出,眉庄摔碎了手里捧着的茶,不可置信地望着宝绢和宝萍,“嬛儿真是这样说的?”
宝绢和宝萍跪在地上,异口同声道:“惠嫔娘娘,确实如此啊,我们也不敢当着自家娘娘的面,欺骗您啊。”
“好了,菀姐姐说的又没错,只是这话听了,倒也寒了眉姐姐的心。”
“玲容,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安玲容说的话如同一根刺一样,扎在了眉庄的心里面。
眉庄面色淡如水,突然起身,对着安玲容勉强笑了笑,先行离开了。
等到眉庄走了之后,安玲容神色淡淡地看着底下撒了谎的宝绢和宝萍,点头道:“做的不错,接下来就看我的好菀姐姐,是如何报复华妃的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回娘娘,已经准备好了,华妃宫里的人都是见钱眼开的主,一听是奴婢想要欢宜香渣滓做香包,讨要了点钱,就给奴婢了。”
“很好。”
夜来静寂,连绵聒噪的蛙声在夜里听来犹为刺耳闹心。
安玲容坐于甄嬛面前,用指甲挑一点欢宜香香料出来轻轻一嗅,
当着甄嬛的面,安玲容细细再嗅,不再说下去,忽然眼睛一睁,神色惊忡不定。
甄嬛忙问:“怎么说?”
她微有迟疑,很快说:“果然,这里面还有一味麝香。”
甄嬛一听,浑身的精气差点被抽干了。
她就说华妃承宠多年,久久不孕,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关窍。
看来皇上打压前朝年家的势力是早就志在必得的了,也难为他这样苦心筹谋。
至此,甄嬛明白了皇上当初为何说是他的不对,原来摔倒是真,欢宜香中的麝香影响她的身子,也是真。
然而心底的凄楚与怨恨愈加弥漫,起初不过是薄雾愁云,渐渐浓翳,自困其中。
甄嬛一颗心不住地抖索。
固然她身体本就不好,可安知又没有皇上赏赐的这味欢宜香的缘故?
安玲容瞧甄嬛的神情,顿了顿又道:“麝香本就名贵,以妹妹看来,这个应该是马麝身上的麝香,这马麝惟有西北大雪山才有,十分金贵,药力也较普通的麝香更强。”
安玲容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知道甄嬛明白。
女子不能常用麝香,久用此物,不能受孕,即便有孕也多小产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