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好几天的雨,落地窗外总是雷声轰鸣,天色灰沉。
好在客厅的水晶灯够亮,一打开,室内立即如白昼明亮。
黎雪坐在米白色沙发上,把面前一小盘核桃用夹具夹开,剥了外面的硬壳,又撕了核桃肉上的一层白皮。
弄干净后才递到身旁的陈老太太面前:“妈,您多吃几个。”
老太太笑盈盈接过,“还是我们婉儿最好,记得我爱吃核桃,一回来就给我剥。”
客厅的电视机上播放着老太太最爱的黄梅戏女驸马。
陈老太太的生平喜好,黎雪花了半月牢记于心。
哪怕是从前压根就听不懂的黄梅戏,现在也能头头是道地聊上两句。
老太太吃着女儿剥的核桃,又有女儿在旁边陪伴,那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
“妈,您都看了一早上了,快去歇歇吧。”同样陪着老太太看黄梅戏,却只能坐在沙发对面的陈庭劝道。
“我不累,况且婉儿好久都没回家了,我得多跟我闺女说说话。”
老太太的眼窝深邃凹陷,眼球上有着病态的浑浊。
像是生怕面前的人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似的,她总是一眼不眨地瞧着黎雪。
“妈,以后我每天都会在家里陪您的,您放心。”黎雪挽着老太太的手臂柔声道。
老太太顿时睁大了眼睛:“真的吗?”
“真的,我哪儿也不去。”
“好,好好好啊。”老太太牢牢握紧黎雪的手,眼眶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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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老太太熟睡,黎雪从卧房里出来,轻轻将房门关上,回到客厅,略带拘束地坐在陈庭和温珺夫妇对面。
“别紧张,你做得很好。”温珺面目含笑地对黎雪说道。
这位大学教授身份的女主人很是随和亲切,黎雪甚至觉得她精致的五官带有莫名的熟悉感。
虽然她并不知道这股熟悉感因何而来。
陈庭递上拟好的合同:“黎小姐,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签下了,薪酬按照咱们之前说好的,月付三万,如果老太太在合作期间恢复了清醒,不再需要你的陪伴,那这份合同就自动失效。”
陈家老太太年轻时嫁入高门勋贵的陈家,夫妻恩爱,先生下大儿子陈庭,再生小女儿陈婉时已是高龄产妇的年纪。
老太太是典型的重女轻男。
一直对小女儿就比较偏爱,简直是手心里捧着长大的。
谁料去年一场车祸,竟然夺去了陈婉的性命。
老太太骤闻噩耗,悲痛晕厥,在医院躺病数日,醒来后茫然望着四周。
对守在病床前的大儿子陈庭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婉儿的飞机落地了吗?怎么还没回来?”
飞机落地?
那是妹妹几年前出国留学才有的事,老太太怎么现在提起???
陈庭顿时惊得不敢搭话。
后来经过脑科权威医生会诊才知道。
原来老太太陷入悲戚中难以自拔,以致精神错乱,将过往事情全部都颠倒了。
出院后,老太太日日看向窗外期盼爱女回家,精神极度疲累。
有一回甚至还错将陈庭认成了自己逝世多年的丈夫,眼看病症就要越来越严重。
陈庭实在不忍老母亲日夜煎熬。
于是心生一计,寻找一个与小妹陈婉相似的人聘来慰藉老太太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