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染染见状也意识到不对劲,她想起沈昭的话,再看心虚的王鸢,她脸色一青,闭嘴不说话了。
“我操办皇祖母寿宴时,清颐殿的侍女经常向我身边宫人打听寿宴饮食,自然也是受你指使。北三州临海,盛产鱼蟹,你作为沂州人,自然最清楚蟹与柿不能同食。”
“当你得知寿宴有蟹时,你便提前备好冬柿酒,向母后请安时携入宫内。这样一来,今日寿宴盘查得再严,也阻止不了你的计划。不仅如此,你还提前备下鹤顶红,让悦婵在殿内当众顶罪自戕。王鸢,我说的对也不对?”
王鸢白着一张脸沉默不语。但她低垂的眼睛里闪着怨毒,在她这么完美的计划里,姜柠居然只腹痛一场,都怪悦婵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当然,你可以否认这一切,毕竟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并没有实证。”季明庭淡声说。
王鸢猛然抬头,盯紧季明庭。
“是,我诈你。”季明庭淡声承认了。
王鸢的脸色瞬间铁青,红唇抿成一条线。
季明庭轻笑一声,话锋一转:“但我既然能在赌坊找到你这些银票,那找到你买通的那个人也不成问题。还有,这段日子你进宫向母后请安接触到什么人,我也在查了,不出几日,定能查到帮你藏冬柿酒的人。”
王鸢的脸色又是一白。季明庭盯着她,不轻不重的提醒说:“王鸢,你想清楚到底要不要招认,这戕害皇嗣的罪名一旦落到你头上,王氏怕是保不了你这太子妃。”
王鸢不知想到什么,脸色瞬间惨白。她一直沉浸在自己残害姜柠会被现的忧虑中,却忽略了郑贵人已小产的事实。
现在听见季明庭的提醒,她才惊觉自己被人利用,搞不好还要背上戕害皇嗣的罪名。
“扑通——”王鸢跪地求饶道:“殿下,臣妾认罪,是臣妾心有不甘才设计伤害沈夫人。但臣妾绝没有戕害皇嗣,郑贵人小产之事和臣妾无关,还请殿下明察。”
“鸢姐姐,你……”霍染染惊呆了,满眼的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被王鸢利用了。
陈良娣也是愣的盯着王鸢,虽然早知王鸢不是好人,但亲眼得知是王鸢设计害死悦婵,还想让她背锅,她也是阵阵后怕。
季明庭瞥一眼霍染染,他特意吩咐青竹请霍染染进长信殿,为的就是让她看清王鸢的真面目。
眼下目的已经达到,提醒道:“霍小姐,夜已深,我派人送你回驿馆。”
言罢,吩咐青竹:“派两个御林侍卫送霍小姐回去歇息。”
“是,殿下。”青竹应下,对霍染染说,“霍小姐,请。”
霍染染沉浸在被利用的愤怒里,盯着王鸢没有起身。
王鸢无法忽视她的视线,只能直起身对霍染染扯出笑脸。
她那笑里,三分歉意,七分可怜,声音虽然温婉清冷,语调却哀戚:“染染,对不起,利用你是我最后悔的事,可你也知道,我日日受着殿下冷待,心中苦楚万分才对沈夫人有怨念……”
言于此,她苦笑道,“染染,我知道我不该起歹念害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为我这样卑劣的人气坏你自己的身子,不值当。”
霍染染进京这几日时常出入东宫,季明庭对王鸢如何,她是看在眼里的。正因如此,她也迁怒姜柠,才会在宴会上当众给姜柠难堪。
眼下又听王鸢诉苦,到底是多年密友,她又心疼又生气,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霍小姐,请吧。”青竹出声提醒道。
霍染染沉默须臾,没再看王鸢,站起身对季明庭抱拳说:“还请殿下看在霍家的份上轻饶她,霍九在这多谢殿下,告辞。”
霍染染走后,季明庭道:“你写一份认罪书,莫要狡辩,将所有细节如实交代,否则有人钻空子诬陷你,我不会保你。”
“多谢殿下。”王鸢连忙磕头谢恩道。
季明庭不再看她,站起身对陈良娣说:“走吧。”
陈良娣出殿门时,扭头看了一眼王鸢,见王鸢眼神阴冷的看着她,她打了个冷颤,急忙回头跟上季明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