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庙外望了又望,口中喃喃道:“这雨,恐怕一时是停不了喽。”
樊一强道:“你可是本地人?怎看出雨能不能停。”
书生道:“大哥你有所不知。”
“这地方的雨若是狂风暴雨,那是一会就停的。”
“可这大雨变中雨,中雨变小雨,就是没完没了的下喽。”
樊一强道:“你说你是去巴中参加县试的,怎么什么行李都没有带?”
书生听闻此言一脸郁闷,道:“各位有所不知,在下命苦得很。”
“原本出门时带了干粮盘缠,不料还未行走半天就遇到了山贼打劫。”
“好在破财保命,这才有缘与各位相识。”
樊一强佯装惊奇,道:“此地竟有山贼!我的天爷啊,我们不会遇到吧?”
书生道:“在下生来蹉跎,总是能遇到各种坏事。”
“各位额头紫气环生,都是有福之人,绝无遇到山贼的可能!”
樊一强假意长出了一口气,道:“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那书生从怀中掏出一物,是一支笔和一个小小的砚台。
只见他就着雨水砚出些墨,又将笔左蘸右蹭,道:“在下虽是遇到了山贼,但也有缘遇到各位有福之人。”
“突然心生感慨,定要在此题诗一,以便纪念!”
说罢,他提笔找到一外白墙,笔笔划划在上面写了起来。
沐天风凑上前去看,见写的是: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沐天风细细品味,觉得词意伤愁,颇有味道。
感情所至,他也吟诵道:“人生苦短,如白驹过隙,匆匆几十年,到底为谁苦,到底为谁甜。”
书生叹道:“这位兄台竟也是性情中人。”
沐天风道:“性情中人?我只觉自己是这世上最无情的人罢了。”
“我没记错的话,你写的是蒋捷的‘虞美人·听雨’吧?字也写得好。”
书生一拍巴掌,道:“好眼力!这般美的诗词,岂是我等庸俗之辈能写出的。”
“我的字您确是谬赞了,差得还远,还远呢。”
沐天风还欲再问什么,突然听到身旁党小明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他转看头去,党小明低声道:“这些字,这字……会动,会动。”
沐天风顿时觉得哪里不对。
樊一强与夏娄子想上前查看,刚起身,两人也双双摔倒在地。
樊一强道:“娘的,还是没防主,他那笔墨中有……毒……”
书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笔研,道:“笔墨都是用来生花的,怎么会有毒?简直是胡言乱语!”
沐天风有八部金棉护体,竟然没有丝毫感觉。
他站起身来道:“你这书生,用得什么诡计把我的朋友都放倒了?”
那书生见状,脸生惊愕,道:“你怎么会没事?你的头晕不晕,有没有想睡的感觉?”
沐天风笑道:“先莫问我,你先说你干了啥?”
书生见沐天风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大惊失色,冲着庙外大叫道:“老大老三,你们还不出来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