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如今自家汗王都被俘虏了,再撑下去似乎意义也不大了。
大魏天朔十四年夏,西越俯称臣,改西越国为西越十三郡,由大魏派人,与西越协同管治。
天朔十四年冬,昭帝改国号为寰,年号为景元。
寓意,普天率土,包举宇内,君临天下。
而淳于长庚,被册封为大寰皇太子殿下。
淳于长庚本来很恨自己的这位母妃,可在成了皇太子殿下后,这股恨被他藏在了心底。
一个西越,和天下一统的君主相比,哪个更诱人,他自然清楚。
所以,他掩藏起了所有情绪,老老实实做起了自己的皇太子。
直到,大寰景元二年,昭帝有孕,父未知。
女帝年近四十有孕,几乎震动了整个朝野。
毕竟,之前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陛下只会有皇太子这一位血脉了。
谁想,如今还能再有子嗣。
原本的西越官员自然也有异声。
可此时,派去的官员已经牢牢掌握了西越十三郡的政务。
那些反对的声音,就如同石头扔进大海,荡起几圈根本不会有人察觉的涟漪,而后就散了。
可淳于长庚心里的涟漪,却并不会散。
景元三年春,昭帝于皇宫内产下一女,也是在那一晚,皇太子殿下动了政变,妄图以西越残部势力,逼迫昭帝退位,传位于他。
可惜,在他的人马刚悄悄潜入皇宫之时,便被定国公擒获。
在紫宸殿内,他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那位刚刚生产完的女帝大人,脸色有些苍白,但依旧是神采奕奕的模样。
“太子谋逆,废其储君之位,幽禁北阁,终生不得出。”
留他一条性命,是她作为母亲最大的仁慈。
也是看在他的血脉和身份,能够让自己以最小代价收服西越的回报。
只是,他只能以一个哑巴的身份存活于世了。
她不会为未来的新君留下一个隐患。
“你在诈我?你早就知道我会谋反了是吗?你怎能如此狠辣?我是你的儿子!你对得起死去的父汗吗?那个孽种是谁的,是定国公的吗?!”
淳于长庚的眼神中满是怨毒。
时苒只是轻叹一声。
“朕,对得起任何人。朕先是这天下的君主,才是你的母亲。这么大的人了,为何还是弄不懂这么粗浅的道理呢?罢了,去吧,北阁幽静,最适静思,这是朕对你,最后的仁慈了。”
淳于长庚嘶吼着被守卫拖了下去。
而裴聿珩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他被拖走。
他想,这位废太子到最后也没看懂陛下。
他倒也极想那孩子是自己的。
可惜,并不是。
陛下总是如此冷静。
她绝不会生下一个手握兵权的当朝重臣的孩子。
否则,将来这江山在谁手中,怕就是很难说了。
她从不去赌人性的善。
这孩子的生父,将是一个永远的谜。
景元二十年,昭帝传位于皇太女。
昭帝在位三十余载,文治武功,御领天下,八方万民朝拜,创海晏河清之太平盛世,史称景元之治。
帝薨逝后,继位女帝为其修建宝塔,高三十丈,称齐天万民塔。
谓之昭帝功绩齐天。
百姓自供奉香火于塔中,此塔,传承千年不朽,即便大寰在千年后已然成了历史,但万民塔依旧矗立于此,讲述着一代传奇女帝的功绩。
俯可观四海升平,仰可揽日月星辰。
齐天之功,功在万民。
昭帝功绩,千秋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