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的少女慌忙拉着幸月公主退后几步躲开,尖利的嗓音炸响:“呀!你该不是要吐吧,好恶心!”
闻言,旁边围观的人也纷纷退后几步,掩鼻观望。
这倒是方便了桃槿。
他勾唇一笑,大步上前用刚从桌上顺的黑色披风裹住离殇,把人抱了起来,他抱着离殇,对幸月公主略一点头,告辞道:“公主恕罪,离殇姑娘身体不适,臣带她先行告退了。”
说完后,他转过身,抱着人下楼,龙瑜和张希洲跟在他们身后。
……
一行四人很快离去,而幸月公主却久未回神。她在想刚才龙瑄的那个眼神,只是短短一瞬,清澈的少年便好似彻底换了一个人。
纯净的眼睛染上阴沉和淡淡的戏谑,教人忍不住怀疑,前后真的是一个人吗?
周围人重新开始话题,人声嘈杂,灯火通明。
幸月缓缓抬手抚上心口,那里一贯平稳跳动的起伏,此刻正一声比一声更重——
又是这样。
幸月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是在这样情况。
那是她十四岁生辰夜宴。
白净文雅的少年跟随父亲出席,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而在她的注视下,上一秒少年还在远处无奈地对着妹妹的恶作剧笑,下一秒他便站在天子脚下,自荐参军远征……
当时四周都是反对他的声音,而幸月只是看着他。
少年不服气的抬着头,一贯温柔的眼睛神色凌厉,浑身散着不属于这个人的气息。
而幸月的心跳却一声大过一声,最终盖住周遭一切声音。
缓缓地,幸月露出一个甜蜜而苦涩的笑。
龙城无人不知她爱他。
然而她听着周围人说龙瑄公子温和似风,优雅沉静确是良人,一边感到失落一边感到暗喜。
只有她知道那个人是怎样的。
只有她喜欢那个人是那样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最懂他的。
但一切都在今夜结束了。
幸月放下手,手指落在桌上,不经意把离殇胡乱摆放的酒杯碰倒。
丁零当啷一阵响后,绿衣少女上前扶着幸月公主在窗边坐下,指挥侍从把桌子收拾干净。
而不远处的窗边,幸月看着众人忙活,又将视线缓缓坐在地上,那里有一瓶被打翻的酒,透明的酒液从白瓷的瓶口涌出,在月色下不失为一幅美景,却也教人不由心生可惜……
转过拐角,桃槿抱着离殇沿着楼梯向下。
他问身后的两人:“夫人呢?”
龙瑜觉得有些奇怪,他居然这么叫母亲,但还是开口道:“母亲不胜酒力,在一楼偏房休息。”
“好。”
一路无话。
桃槿先将离殇放在母亲的房中,让龙瑜和张希洲先带着白映娇回去。
“离殇她醉的厉害,你们先走吧,我随后待她喝过解救药后再追上。”
张希洲对他的安排没有异议,而龙瑜表情奇怪的在桃槿和离殇身上转了两圈,最后笑着应下。
“好呀,你们慢慢来,不用着急。”
“……”
桃槿面无表情,看着龙瑜和张希洲扶着白映娇开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