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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荒挑了一個適合看日出的位置，用帶來的枯枝架起一個小火堆，把提前烤過的土豆丟進去加熱。

天幕漆黑，掛滿繁星，熊熊燃燒的火焰向上躍動，6荒用手撐著沙地，看著夜空出神。

他想6玖了，可今年中秋她並沒有打電話回來。

冰冷的沙子沒過他的指尖，他脫力般順勢躺下去，聽木材被燒得噼里啪啦的響聲。

「哥，你心情不好嗎？」

莫北低頭看著他，漂亮的眉宇微蹙在一起。

6荒不說話，只是盯著自己這個便宜弟弟看。

看他那垂下的眼帘和抿著的嘴角，看他星星一般的眼睛和漂亮的下顎線，還有那落寞的神情。

6荒聽慧慧講過《紅樓》也在課本里讀過林黛玉進賈府的故事，他第一次見莫北的時候就覺得莫北像林妹妹，從天上掉下來的，總是眉目低垂，帶著些哀怨和憂愁。

可後來6荒才發現，莫北不是林妹妹，也不是只會賴著自己的小狗仔，他更像狼，只在不經意間流露出那種兇狠的勁，大多數時候都是這樣的「柔弱」。

「沒什麼。」6荒回答，「就是有些困。」

莫北說，「那要不你先睡會，待會太陽快升起來的時候，我叫你。」

6荒搖頭，「不用，說好陪你看日出的，你之前在海邊看日出也是這種感覺嗎？」

「差不多吧，不過我總覺得現在要比那時候更激動。」

「為什麼？」

「可能因為這次陪我看日出的是你……」

「……」

一陣沉默後6荒說，「我有什麼特別的？」

「你特別好。」莫北的聲音變得緩慢而低沉，「總之就是很好。」

6荒起身將烤好的土豆扒拉出來，遞給莫北一個，把自己手裡那個土豆的皮剝下來，撒一點鹽粒在上面直接吃。

等他們吃完，天才隱隱出現亮的趨勢，原本明亮無比的月亮慢慢黯淡下來，化作浮雲般的白色圓盤。

沙漠四周也逐漸亮起來，零星的火紅色在東邊燒起來，隱約能看見太陽的形狀。

他們都不再說話，仔細看著天空上的變化，在日出的那一刻，莫北問6荒，「哥，你想看看海上的日出是什麼樣嗎？」

6荒說，「想。」

莫北說，「那你等我，我以後一定帶你去看海上的日出，還有日落。」

6荒偏過頭看向莫北，只是笑，金紅色的光落在他的身上，那是莫北這輩子都忘不掉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