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进家庙的时候,程淼以为自己一生已经到头了,常伴青灯古佛,忏悔着所谓的罪名。
她以为与其嫁给不认识的人,被人制衡一生相比,这样的日子也许更好,可她高估了自己。
这死水一般的日子让她每日都想逃离。
终于,宫中来了人,问她愿不愿意去一个偏远的县城做女夫子,她答应了,只要能够逃离这个地方,就算被人指指点点她也认了。
她永远都记得第一次见王青曼的样子,那时候的王青曼年岁不大,瘦瘦的,穿着宽大的官袍,见到自己的时候满面笑容。
因为担心自己初到陌生的地方会害怕,除了言语的安抚,王青曼还会让女学的孩子们哄着她高兴。
她以为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教学生而已,可偶然的机会她现了王青曼在做的事,她不敢相信王青曼怎么会生出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这天下的女子不就本应该娴静舒雅,持家有道,相夫教子,治理好男子的内宅,让男子放心在外拼搏才是吗?
这个道理是她娘教给她的,请来教她学习治家管理的嬷嬷也是这样说的。
没有一个人说过女子也可以同男子争先,也可如男子一般建功立业。
王青曼说:“没有吗?”
“那我现在不是说了吗?就算现在没有,可我们努努力,努力让女子的才能被更多人看见,努力让更多女子正视自己,若干年后,我今天的话一定有机会可以应验的,你且看将来。”
她当时听了这番话心跳的很快,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破禁锢冲出来。
冲出来的东西只在两天的时间就在她的心底生根芽,茁壮成长。
后来她义无反顾的加入王青曼,想同她一起为天下女子争一一条光明大道出来。
走着走着她不再只是女学的夫子,反而成为更多人的夫子,走着走着她以女子之身踏入科举大道,走着走着她获得探花功名,走到了岭南府。
坐上这个位置,才知治理一方的艰难。
语言不通,当地百姓蛮横无理,当地宗族势大,宗族与宗族之间经常爆大规模的械斗。
山匪横行,一到丰收的日子就下山捣乱,抢占粮食
当地环境潮湿,多瘴气,她一过来就水土不服,生了几场病。
又因为她是女子,当地多瞧不上女子,即使她是官身,也不见这些人对她尊重。
可谓困难重重。
每当她升起退缩之心时,她就会去想王青曼,想她刚接手齐乐府时,所面临的情况,和她处理的方法。
她抛弃怀柔之策,直接以武力镇压。
先是强势剿匪,她亲自带着官兵,一座山头接一座山头的进行围剿。
所有抓到的山匪都放在菜市口处刑,手上沾有人命的,一律砍头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