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还不赶紧找地方跑?但是跑动起来好像被雷击的概率要更大?我小时候的科学课说的是最好是蹲身抱膝,不要触碰地面。”
“麻瓜的课堂教了你们很多东西啊。”他点点头,“形势与政策也是你们要学的内容么?”
“哦是的,中学会有这方面的课。”
他若有所思地长吟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走着,“每一次我接触到这个世界的另一面,都会被另一个群体的智慧以及他们开创性地改变这个世界的能力而折服。”
“…相对来说,巫师是封闭的,但这是个历史遗留的问题,不太好解决。可能需要好几代人的努力才能做到。”
我只能使用眼神安慰他,哦,如果可以我真想抱抱这个老人,他跟我外公一样有着旁人难以触及的心事。
“教授,嗯,我一直有个问题,但是说出来怕冒犯到这个世界。”我选择用别的话题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侧过头安抚地冲我笑了笑,“索妮娅,请不用在我的面前拘束,任何一位老师都会为自己学生的求知欲而感到高兴。”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后便说:“没有人解剖过巫师的身体吗?呃,在普通的世界里,我们有专门的人负责这项事宜,有时候是为了查案,有时候是为了教学,普通人类医学的进步都是在这个基础上产生的。”
“我是说,我其实不太明白,魔力到底是存在于人体的哪一个部分,巫师跟普通的身体构造在外观来看是一样的,但他们的差别却是很显然的,是不是巫师相比起普通人类来说,更能察觉到自己身体跟周围呃,元素之类的东西的一种反应?因此巫师才能做出魔法这一类事?是因为巫师本身更能运用这种反应,还是说是由巫师制造的这种反应?”
“呃,我的意思是,就是,是不是魔法本身就像场,比方说电磁场之类的存在于我们周围,只是巫师更有效地察觉了并且利用了,巫师的身体就像一个能量场的感知结构,而巫师能够将这些类似于’魔力场’,我们就做这个比喻吧,把这些魔力场连接起来,使它们产生出一种活跃的状态,然后再释放出来。”
“世界上第一个使用漂浮咒语的人,我感觉他应该是在很随机的情况下念出了这个咒语,然后现这个咒语可以做到漂浮物体,然后就将这个咒语定义为了漂浮咒。”
“因为在这之前,建立学校之前,大部分巫师应该都不知道要如何运用魔法,那时候没有系统性的训练,他们几乎是凭借着本能运用这种能力。”
“唔,这是一个研究了很久的课题,索妮娅,我得说,我年轻时会想,是否是魔咒限制了个体巫师?以前没有魔咒的时候,的确如同你所说的那样,我们凭借着本能运用这种能力,然而这当中会出现不少的问题,巫师会将自己弄伤,甚至是他人或者更为严峻的情况,但有了魔咒之后,这种危险性就降低了,类似于将野兽关进了笼子里进行驯化。”
“毕竟,一头无法掌控的野兽被释放了,那将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而魔咒本身,实际上该是一种有效的控制手段。”
“至于你说的’魔力场’,这似乎是神秘事务司研究了很久的课题,但我并没有见到过公开报道,但有一件事我知道,巫师体内的结构也跟普通人没有两样,也许在了解了这一事实基础后,你对你自己的猜想会有更加笃定的态度。”
“您也这么想吗?”我殷切地看着他,“您也觉得我们就像一种能量场的感知体,事实上那些魔法能量本身就存在,我们只是更加敏锐地感知到了,并且运用了?”
他轻轻笑了,朝着我眨眼道:“我只能说这是一个不错的猜想,但具体事实还需要验证,不是吗?”
我点了点头,但这听起来似乎太过遥远了,研究能量场什么的,“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幻影移形实际上是将人充分分子化甚至量子化后,达到的一种空间跨越是吗?跨越之后再重组,实际这个过程我们跨越了时间,但因为太过快,而表现得仿佛是一个时间维度的事?”
他欣慰地看着我,眼眉之间有一种吃惊,“你知道菲利乌斯总是念叨,你为什么不是个拉文克劳,我现在能体会到他那种扼腕的情绪了。”
我不太好意思地捧了捧脸,“我不值得弗立维教授的夸赞,我这次的论文作业都是胡编乱造地交上去的。”
“你的那篇论文我看过了,也许它暂时还没有实际例子支撑,但不得不说是个良好的开端,毕竟想象力是一种非常宝贵的支撑体,没有想象力,那么多咒语可是无法凭空生造出来的。”
他有所感触地轻轻碰了碰我的头,“你展现出来了一种极为珍贵的生命力,索妮娅。”
我喜悦地踮了踮脚,“那请问我能成为您最喜爱的学生吗?”
听完这话后,他难得笑得有些开怀,“淘气鬼。”
等走过长廊到了中央塔楼的时候,我们正好遇见了极为着急忙慌的詹姆斯。
“你要去哪儿?”我诧异地看着他大步走来,“你浑身都湿透了啊。”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那些光亮透过他身后的玻璃,将他周身照亮得似梦似幻,他气喘吁吁地站定了,头上以及衣物上凝结的雨滴不停地往下坠,作训服湿透之后的重量将他的肩膀压得有些颓唐,没有那么挺拔了,他咽着喉咙跟我身旁的邓布利多教授打了个招呼,“教授。”
他看向我,像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眉头紧皱透着点质问的意味。
“你好,波特先生。”
邓布利多教授抬手轻轻一挥,詹姆斯身上的水滴就都排着队聚到了他身体的两侧,然后一缕接着一缕的细长的水珠,从窗户边滑了下去,“年轻也要注意啊,淋雨后小心感冒。”
“这太厉害了!教授!”我两眼放光地看着这道无声魔法,“您是怎么做到的?”
邓布利多教授微笑着说:“以后再教给你,不如你送波特先生去一趟医疗室吧。”
“波皮现在应该还没有去礼堂。”
我雀跃地原地蹦跶了一下,“好的,走吧詹姆,我们得去庞弗雷女士那儿拿药,你为什么淋着雨就上来了啊?”
“你怎么都不知道用魔咒呢?哦,你没有带魔杖是吗?”
“我忘了你们训练不带魔杖了。”
“你的扫帚呢?在楼下吗?”
在我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时,詹姆斯则是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是非常严肃非常冷漠的语调,我从来没见过的模样。
“索妮娅!”
“…是的?”我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脑袋,“不然我们走快一点吧?我怕你感冒了。”
我这时才意识到,他这份怒气是冲着我来的。
“你为什么一个人去八楼?”
“你为什么不等我?”
“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非常冲动地丢下人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