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鼎鼎有名的童生呢?”
丁老太笑了笑,对着村长和族长行了一礼,气度风范和平日那撒泼打滚的样子完全不同,倒是让丁同突然觉得后背一凉。
“既有七出,自有三不去。”
“有所取无所归者不去,丁同,我与你成亲之时双亲健在,如今我父母皆已入土,我已是无家可归之人,你休不得。”
“与更三年丧者不去,你父母去世,我与你前后一同守孝六年,你休不得。”
“前贫贱后富贵者不去,当年我嫁到你丁家,你丁家不过草屋两间,得了我家助力这才有了如今的房产、田产,你岂能休我?”
每说一条,村长和族长就忍不住点头附和,村里其他人一开始处于积年累月的偏见,还颇为认同丁同的话,可如今听了丁老太的话,又觉得还是丁老太有理。
族长一时也为难起来,丁家如今人数不多,丁同是唯一有功名之人,若是从家族利益来说,自然是童生更重要。
可为了丁氏一族名声着想,此等情况若非要休妻,那日后丁家后生该如何娶妻?嫁出去的女子又该如何自处。
村长和族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犹豫和纠结,两人只能一同将目光看向丁同。
原本胜券在握的丁同也是没想到,这田含娇竟然连三不去都懂,顿时有些烦躁,田含娇就是丁老太的本名,而祠堂外的王寡妇一看这情形,心里的小算盘又开始劈啪作响。
趁着无人注意,又悄悄地退出了人群,直奔镇上。
丁家休妻一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原本丁同还想着关上门和这田含娇再商量商量,谁知道丁老太如今是铁了心了,根本就不让丁同进门。
最后还是丁同气咻咻的离开了塘西村,回了镇上。
刚做到镇上的小院门口,只见大门敞开,院子里颇有些凌乱,丁同心内生疑,以为是有贼人入室,想招呼左右邻居一起帮忙。
可谁知隔离的邻居都不认识他,因他一般都睡在铺子里,偶尔王寡妇来了他才会漏夜前来,邻里不认识也是正常。
原本丁同想要自己一人进去查看,可街坊都觉得他身份可疑,直接找到巡逻的两个衙役前来。
“大人,就是这个人,他想要擅闯民宅!”
“就是就是,大人,平日里这个小院只住了母子二人,儿子在镇上读书,从未见过男子在此居住。”
邻居你一言我一语,语之快言语之密集,让丁同想解释都无从下口。
“好啦,别吵”衙役烦躁的打断众人,一人在外面看着丁同,一人进屋去查看情况。
进去查看的人很快皱着眉头走了出来,“带走!”
手一挥,两人将丁同押进了县衙的大牢,然后就是寻找苦主,这主动查案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案要案。
王寡妇刚带着儿子回塘西村准备开路引,里正的路引还没写完,衙役们就到了。
二话不说带着王寡妇就回了县衙,虎头虽然一直在读书,但从未下场试过,没有功名在身,自然不敢多阻拦。
很快,王寡妇和丁同二人就一前一后回了塘西村。
王寡妇脸上的巴掌印十分明显,而丁同脸上也被挠得一道一道的,两人的出现没有多少人看见,可引起了时节的警觉。
这两日,周平离了队去联系主子了,时节就时不时在外面转悠转悠,打探一番和牛若云有关的事情。
至于耽搁时间什么的,不存在的,有主子在,就是耽搁了也没事。
这两人的异样,让时节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赵老爷子,小子有件事,想跟您商量。”
正是晚膳时间,时节带着兄弟们又上赵家吃饭。
时节已经打探过了,丁运恒落水,正是在王寡妇丈夫去世的第七天,或许,丁运恒的落水和王寡妇丈夫的死有关。
赵昌荣听到这里,原本饶有兴趣的神色顿时一变,“无凭无据,不可妄言。”
丁同今日闹休妻一事,赵家人也是有所耳闻的,对于丁同的为人处世,赵老爷子虽说嗤之以鼻,但也不会凭空污蔑人。
“有了一点眉目,但需要赵老爷子帮忙求证。”
两人凑在一边嘀嘀咕咕,最后受苦的,就成了赵兴辉。
因为时节要干的事情,就是开棺验尸,而这,他们没有经验,自然只能抓赵家的壮丁了,老爷子年事已高,这点小事,当然是儿子代劳。
等到打开了棺盖,众人心中一惊,十几年过去,尸体早已化作白骨,那白骨上中毒的痕迹却越明显,不止如此,赵兴辉还在月色的照映下,现了颅骨中的一根铁钉。
众人没有再动,很快将坟堆恢复了原样。
对于丁同的突然归家,丁老太很是不满,天都黑尽了,愣是不让家里开火,厚着脸皮让丁家人去赵家买饭吃,吃完再回来。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回自己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不成!”
丁同简直要被丁老太给气死,果然,人比人气死人,还是王翠兰更贴心,可一想到今日王翠兰竟然卷了他的家财要跑,这又让丁同气不打一处来。
一阵接一阵的喘着粗气,丁同的脸色从白变红,从红变黑,不一会又变白,变来变去煞是新奇,丁运恒盯着他爹的脸眼睛都不眨一下。
被小儿子这样盯着,丁同有些心虚,可这偌大的丁家,此刻竟然连他今夜入住的房间都没有,只能这样僵持的坐在堂屋里。
赵家众人得知王寡妇丈夫的真实死因,一时之间很是震惊,若王寡妇和丁同是那等心狠手辣之人,那决不能留他在丁家。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一只飞镖从外面射来,时节立马追了出去。
只见飞镖上绑着一个纸条。
“狗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