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昭兴奋道:“怎么不知道?义士是朝廷认证的英雄。诛魔除煞,保境安民,且武功高强,名震江湖……”
他一边说,那大汉一边笑,挠着后脑勺道:“过奖了,过奖了。就杀了几头凶兽,保卫了几座村庄,救了几百个人,哪有那么厉害……大英雄,哈哈哈……而且我得去合阳大侠府上走一遭,才算名副其实。”
汤昭更高兴了,道:“那咱们顺路。我也去薛府……”
那大汉笑声戛然而止,瞳孔又是一缩:“什么,你也去?”
他心中一凛,暗道:且慢,去合阳大侠府除了兑换九州忠义榜,还能为什么?难道说他也是江湖中人?
他又瞧了汤昭一眼,只见对方身体瘦弱,骨骼纤细,手脚关节丝毫没有练武痕迹,断然不似个练家子。
难道说……
这是真人不露相?
是了!
故老相传,江湖上最不可招惹的就是那些看起来无害的人。
老人、小孩、残疾人、书生……
这小书生一人占了两样,还不可怕吗?
想到这里,他额角渐渐沁出汗来。
杨栋啊杨栋,你以貌取人了!
别看人家瘦弱,说不定下一刻从驴车里抽出剑来,就将你脑袋削了下来。
毕竟你自己武功怎么样,自己心里有数!
捡漏杀了两头凶兽,喝了兽血,涨了几年功力就以为自己很厉害吗?
这一路上太招摇了,把价值千金的义士牌挂在腰上,这不是惹来了强人劫夺了吗?
难道说我来不及兑榜,玄功也没见一眼,更不知道魔窟朝哪边开,就要横死半路了吗?
正在他心思百转,又悔又急的时候,汤昭已经道:“是,学生是投亲去的。”
……
“什……什么?投亲?”
杨栋反应过来,“你是薛大侠的亲戚?”
汤昭心里奇怪,都说义士武功高深莫测,怎么这义士脸色也这么莫测?道:“不敢称亲戚,先师是薛大侠故交,学生受托登门拜访。”
杨栋又松了口气,瞳孔恢复原状,问道:“你师父和合阳大侠有交情,想必是位高手,不知是那位前辈大侠?”
汤昭道:“先师不习武功,乃是教我读书识字的先生。”
“那么说,你也不会武功了?”
“惭愧,学生百无一用。”
“嗐。”
杨栋用手拍了拍络腮胡子,沉默了片刻,道:“亲戚朋友都一样,很好,我看你长得就像大侠的朋友。”
定下神来,杨栋再看汤昭,端正清朗的五官上写满了“弱不禁风”几个大字,哪一点儿像深藏不露的高人了?
他挥手道:“走,咱们过河再说。咦,我记得图上标着一座桥,桥呢?”
汤昭指了指沟边半截木桩,道:“桥在这里。”
那木桩又旧又破,唯独顶上十分光滑,似乎刚被利刃剃过头。
杨栋对着木桩左看右看,道:“这……是旧桥墩吗?桥给人拆了?”
汤昭道:“我们过来的时候就只有桥墩了。”
杨栋拍腿道:“这如何是好?要去薛府,必要过这条河,再没有第二条路了。秀才,你说怎么办?”他看这小秀才神情愉快,莫不是读书人胸有妙策?
汤昭心情确实十分愉快,甚至满心期待,道:“这有何难,这不过十丈宽的河沟……”
“对对。”
“您这样的高手,一跳不就过去了吗?”
“……”
杨栋鼻子都气歪了,心想:这小酸丁莫不是消遣我?十丈?这是欺负我不会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