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光辉有些长舌,甄克凌不想和他多说,又不好得罪他,只含混道:“是每天在一起排节目。”
一会儿,易宝珠又挤上前来,低声问:“有进展没有?”
同学间便真诚多了,甄克凌轻轻说:“有希望,还要你多帮忙美言几句。”
一路下来,男老师找甄克凌问个不停,女老师便和元霜菊窃耳私语。大约都已知道甄克凌正在追元霜菊,两人恋爱的进展激了老师们的好奇心。
兴元县风俗,同事或邻里家中有人去世,通常要请道士先生择个吉日下葬。头天称为“大夜”,会叩请亲朋好友前来吊唁,叫“坐夜”。凡去“坐夜”之人,都须“讲礼性”。在灵前一个蒲团上跪下,磕三个头然后站起来作个揖,再上前把拄着哭丧棒跪在蒲团两边的孝子孝媳扶起来。如此才算讲完礼性。去别人家“坐夜”,还得上一定的人情钱。依风俗,不能上个人情钱就走人,须多待会儿吃了席再走,才显得尊重主家。
老师们争着在前面“讲礼性”,看似无意地把甄克凌和元霜菊排到了最后。吃席时,又看似无意地只留下一条板凳,她俩非坐同一条板凳不可。他俩上午参加舞蹈排练,都穿得光鲜亮丽,自然成了“坐夜”众客人注目的焦点。甄克凌有心将两人关系周知众人,并不觉得窘,反有得意心思。
从6校长家回到虎坪小学,天已黑净。本地老师各自回家去了,易宝珠被搭档黄老师喊去她家过夜,只有甄克凌和元霜菊非去虎坪小学过夜不可。
邓光辉把甄、元二人送到学校大门前,便转身回烟草站家中。正是农历月初,偏又黑云压顶,竟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甄克凌几次想搂着元霜菊的细腰并肩而行,却怕她认为自己轻浮而作罢。他走在前面,从楼梯口依次拉亮二楼走廊电灯开关,把元霜菊送到寝室,便再也移不开脚步。
元霜菊穿着那件红色连衣裙,站在办公桌前。她双手背在身后下意识地绞着,眼神迷离地看着甄克凌默默不语。随着急促地呼吸,她胸前高挺的两团律动得越来越刺眼。甄克凌再也忍不住了,上前紧紧抱住她,两人闭上眼睛,忘情地吻起来。
良久,甄克凌将她抱起来,走向床边。
元霜菊猛地惊醒,双手用力推开甄克凌,坚决地说“不”。
甄克凌仍不停步,她火了,连说“不”“不”。
甄克凌放下元霜菊,痴痴看着她。元霜菊也幽幽地看着他。两人都大口喘着粗气,汗珠子一颗颗滴下来。
元霜菊说:“你晓得这周围人的德性,喜欢嚼舌根子。日子长得很,不急好吗?”
甄克凌爱怜地说:“我听你的。”
元霜菊说:“那你回自己寝室睡吧。”
甄克凌转身要走,这才感到嘴里咸咸的,汗湿的衣服紧贴身子。他突然意识到元霜菊没水洗澡,便走过去拎起她的塑料提水桶,说:“我去提桶水来,你烧热了洗个澡。”他知道元霜菊经常将冷水倒进暖水瓶里,用“热得快”在暖水瓶里烧开水喝。
元霜菊“嗯”了一声,甄克凌听出她已是对男朋友的那种口气,心里乐滋滋的。
甄克凌给元霜菊提了水,再去自己寝室拿提水桶时,豆子大的雨点已密密地砸了下来。空中的黑云被闪电一遍遍撕裂,远处轰隆隆的雷声不绝于耳。他赶快冒雨提了一桶水,迅回寝室洗了个冷水澡躺到床上。
窗外雨似瓢泼,炸雷闪电似乎要钻进屋来。甄克凌问楼上:“你怕不怕?”
“好吓人!我怕!”
“那我上来陪你?”
甄克凌侧耳细听,隐约听见她“嗯”了一声。可雷雨声太密,听不真切。
她害怕,肯定让我上去!甄克凌鼓起勇气,轻手轻脚,一路拉灭路灯,敲开她的门。
她穿着红裙站在门后。甄克凌一把抱起她,扔在床上,扯熄电灯。他伸出舌在她嘴里乱搅,她简直出不动气了,出声声闷哼。他的手不停在两人身上剥,很快便身无寸缕。他急不可奈,刚欲动作,却山崩水泻。
天快亮了,元霜菊推醒甄克凌,在他耳边轻声说:“起来,快回你自己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