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微涼用方寂雪的手法,輕易解開了池千秋腕上的鎖鏈禁制。
「記住,只用魔功,不要泄露妖氣,弄死立刻回來,我在這兒等你。只要動作夠快,方寂雪就拿你我沒辦法。」
池千秋從水中出來,魚尾化作人形,揉了揉手腕,看了她一眼。
「你不想知道方寂雪把我囚禁在這裡做什麼嗎?」
楚微涼替他將額角一綹還帶著濕潤的髮絲順了順,「他的事,我不想聽。反正不管做了什麼,他都一定要死。」
她對他笑,咬著銀牙,從牙縫裡迸字:「從雲端,到深淵;從神壇,到地獄。先誅心,再滅魂。我親自動手。」
池千秋垂眸,看了面前這個已經比自己矮那麼多的女人,好一會兒。
繃緊的唇顫了一下,倔強道:「楚微涼,一千年囚籠,你一死了之,棄我不顧,別以為你現在這樣說幾句狠話,我就會原諒你。」
楚微涼偏著臉,微微仰著頭,看著他笑,像看個叛逆的孩子。
「幽幽果然長大了,脾氣更臭。我等你心甘情願跪下來的那天。」
「我現在的名字是『池千秋』!」
他一字一頓,神色漸冷,魔息散逸出來,升騰著籠罩周身,轉身闊步走出鎮魔塔,所有遠遠偷看的妖魔,立刻飛快讓出一條路。
楚微涼望著他的背影,眉頭輕輕一簇。
池千秋不過是一條魚妖,而鎮魔塔中魔息雜糅,他身上如此精純霸道的魔息,是哪兒來的?
不過不要緊,只要好用就行。
她從地上揀了幾顆鮫珠,在掌心揉碎,一半和了水,悠閒敷臉,另一半,如灑骨灰一樣用手指捏著,撒在地上,之後,用鞋尖慢慢寫了三個字——「史一宣」。
傳功長老史一宣,是第一個該從這世上消失的人。
五歲那年,楚微涼牽著方寂雪的手,來到千機宗。
她小小的人,只有現在的溫眠那麼大,獨自站在月陰殿中央,接受所有人的審視。
史一宣捻著鬍子,沉吟了許久,道:「此女天生邪根,邪根不除,終成大患。」
坐在高處的方寂雪,默許了。
那時候的楚微涼,與千機宗其他入門的弟子一樣,由傳功長老統一管教。
但她從滅門的屍骸堆中醒來,第一眼見了方寂雪,就已將他視為拯救自己的神明,無時無刻不想要站在他身前,跪在他腳下,對他頂禮膜拜,接受他的醍醐灌頂。
為了這個幾乎不可能達成的目標,只有蘿蔔頭大的楚微涼,每日站在身高几乎是自己兩倍的弟子之中,用小短胳膊,小短腿,晨昏苦練。
但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無法獲得傳功堂的認可,更加沒有資格出現在方寂雪面前,參加遴選。
因為,史一宣根本就沒有認真教她。
他讓她小小年紀,吃盡了苦頭,每次失敗了,都會搖頭嘆道:「邪根啊,邪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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