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菀跑过众多的业务,对于人心的把控还是有几分准确的。
女佣嘴上说着晚点送来,实际上为了报复季菀压根没打算送第二次。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管家在路过厨房的时候,看见了垃圾桶里的瓷碗碎片。
“阳奉阴违,你还想在季家待下去?”
管家不清楚药碗摔碎的真正原因,想来孕期的人有些小脾气也是正常的。
他不满的是女佣没有做到应尽的职责,该送的药没有送到。
“对不起是我的失职,这就煎好了送过去……”
女佣被抓包后一脸认命地开始煎药,内心则是不断地咒怨着季菀去死。
季菀是真的在死亡的路上了。
浴室里满是蒸腾的热气,她赤身裸体地站在镜子前。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双目无神,消瘦的躯体和隆起的肚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父亲的死,专利的失窃……
一栋栋精神支柱的倒塌已经让季菀的心态彻底崩溃了。
她的身体纵然还呼吸着,却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脚下感受到了一阵湿润,是浴缸里放满的水溢了出来。
季菀转身不再看镜中的自己,毅然决然地走近了浴室。
她的手中握着的正是女佣遗漏的陶瓷碎片。
这是她谋来的自由,来之不易……
浴室外,季菀的房门正被剧烈的敲响着。
女佣臭着脸端着药站在门口,管家则是耐心地在一旁督工。
“管家,您也瞧见了,不是我不送,是季小姐她压根不开门啊……”
管家揉了揉眉心,季菀不开门,房门的钥匙又只有少爷的手里才有,确实是棘手。
他挥了挥手示意女佣下去,自己则是拨通了傅危的电话。
傅危接到致电的时候还在公司处理事物,诺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他的总裁办还亮着灯。
“这女人果然还是学不乖……”
季菀的手机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机械的女声让傅危眉头一蹙。
他保存了文档,拿起了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准备回家收拾幺蛾子。
抵达的时候,管家已经带着温好的药站在门口了。
傅危拿出钥匙开了门,房间里没开灯,静悄悄的,床上空无一人。
“季小姐人呢……”
管家站在门口愣住了,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是关着的。
傅危则是有心所感,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浴室。
空气之中的水汽蒸的差不多了,拉开帘幕之后,月光透过小窗落在了浴缸里。
她俯在浴缸边上看不清神色,如墨一般的长散落了一背,手腕则是浸泡在了浴缸之中。
池中晕染开的血色玫瑰让傅危的眸色一深。
“管家,叫周城!”
他的声音暗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和暴怒。
管家的身子一振,立刻拨通了周城的电话。
傅危则是一把扯过了一旁的浴巾,将季菀的身体包裹了起来。
他太清楚这个女人打的是什么算盘。
激怒女佣,割腕,甚至赤裸着身子,不外乎都是想延缓施救的时间。
没有自己的点头,任何外力都休想把季菀从自己的身边带走。
即使是死亡!